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些许,就当齐子元以为自己今天算是过关的时候,又听见徐徐道:“太上皇八岁时便通读四书,陛下还须尽心勉力,进德修业。” 八岁? 古人都这么卷吗? 这样显得十八岁的自己好像个傻子。 被迫当了傻子的齐子元揉了揉鼻子,认认真真点头:“谨遵先生教诲。” 郑煜似乎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翻了手里的手册,继续讲了起来。 一篇《大学》近两千字,通读背诵、逐字讲解,还要各种引申加上时不时提问,等终于结束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儿。 尽职尽责的郑太傅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布置课后作业——将已经可以整篇背诵的《大学》誊抄两遍。原因是齐子元的字迹虽然还算工整,但无形无体,少了为君的气势,须多加练习。 齐子元翻了翻郑太傅留下的摹本,又拿起自己刚写的字看了一会,长叹了口气。 他能写成这样还是拜小学那五年书法课外班所赐,至于郑太傅想达到的效果……怕是把这本《大学》抄烂都做不到。 正惆怅的时候,殿门轻启,出去送郑煜的陈敬去而复返,手里还捧着个不知道哪来的食盒。 “陛下,”陈敬将食盒打开,捧出个还冒着热气的汤碗,“太后说您听学辛苦,命尚食局炖了汤。” “替我谢谢母后,”齐子元条件反射一般应了一声,伸手接了汤碗,“现在什么时辰了?” 陈敬一面收拾凌乱的书案,一面回道:“未时三刻。” 齐子元扫了眼手边的摹本,捧起汤碗一饮而尽:“那朕出去逛逛。” 几天下来齐子元对这皇城已经熟悉了不少,最起码可以独自从仁明殿走到奉天殿,也能找得到去往御花园的路——就是那个他想跳荷花池最后又没敢的御花园。 那次来得匆忙,印象里只有四处乱飞的浮雪和闪着寒光的冰面,事后齐子元才发现,西北角还有一大片梅林,正是盛放的时节,远远望去一片绚烂的粉红色,是身心崩溃地上了两个时辰课后散心的好去处。 冬日天冷,一路往御花园而去都没碰见什么人,也可能因为这皇城里本来就没多少人。 据说原主的父亲元兴帝在位的时候这皇城要热闹的多,争芳斗艳的嫔妃、占了要职的内侍、深受重视的道士,整日里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到后来齐让继位,安置亲爹留下的嫔妃,驱逐道士出宫,又裁撤了内侍省,偌大的皇城突然间就冷清下来——也有齐让空置后宫的缘故。 齐子元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还觉得神奇,因为不管是历史上还是影视剧小说里,皇帝后宫佳丽三千的说法已经成了刻板印象,但齐让在位十多年,膝下一个孩子没有不说,后宫居然也连个人都没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