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在元兴帝驾崩之后,才十三岁的齐让能用两年的时间收拾了朝中宫中横行的道士宦官,稳定了朝局,坐稳了江山。 在江维桢关于幼时的记忆里,有很多画面都是自己趴在永安殿的软椅上昏昏欲睡,而比自己大两岁在旁边读书写字,不曾有一日懈怠。 他记得自己问过齐让,“都已经是太子了,这天下将来总归是你的,何必过得这么辛苦?” 齐让怎么回答来着? 江维桢晃了晃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会,终于想起书案前那个半大的孩子只是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记忆里半大的孩子和面前苍白憔悴的年轻人慢慢重合。 “我当年怎么了?”齐让吃了颗蜜饯,冲散了口中的酸苦,心情也好了不少,抬眸看向话只说了一半的江维桢。 四目相对,某个念头突然涌上脑海,江维桢看了看齐让,又扭头往暖阁方向看了一眼:“你该不会是打算让他……” “没那么多打算,养在这儿了,就按我的方式养了,”齐让垂下眼眸,“总不能让他和我那个弟弟一样,糊里糊涂地长大吧?” “在你眼里是糊里糊涂,我倒觉得他命好,”江维桢感慨道,“以后怎么样不知道,但过往这十多年,人家过得可比你自在的多了。” 齐让沉默了一瞬,轻轻笑了一声:“也是。” “所以嘛,”江维桢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着暖阁方向招呼了一声,“小不点,外面下雪了,要出去玩会吗?” 回应他的是一瞬的沉默,下一刻,许戎扔下手里的笔,从暖阁里跑了出来:“我可以去看鱼吗?” 江维桢愣了愣:“这时候哪来的鱼?” “就是那边的池子里,”许戎解释道,“我昨天看到了好多红色的鱼!” 他说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江维桢,眼底的期待让他忍不住点了点头:“好,那今天就带你去御花园转转。”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还坐在桌边的齐让:“你在这永安殿里也关了好几天了,一起?” 齐让微抬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点了点头:“好啊,我也好久没在皇城里转转了。” 第十一章 齐让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像现在这样走在皇城里是什么时候。 大雪还在洋洋洒洒地下个不停,却不算太冷,让临出门时江维桢塞过来的袖炉显得有些多余。 青石路面上覆着厚厚的积雪,来往宫人匆匆走过,留下一连串杂乱的脚印,很快又被漫天飞雪掩盖。 “好长时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江维桢感慨着,低头看了眼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的许戎,瞧见那双亮晶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