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了,一副了无遗憾的样子。 她就是这样的人,这样一个坚强又有担当的女人。 睡在病房的陪护床上,她在黑暗中突然开口: “宁湛城那个孩子还真是不错。” 我:“嗯……嗯?” 妈妈:“又善良又有能力,还对你那么好。以后你工作了,有朋友照应,也是好的。你跟人家好好相处,别亏待了人家。” 我:“……好。” 我不知道宁湛城来医院的那一次和我妈说了什么,但我很感激他,因为他善意的谎言让我妈安心了,她看起来像是对我彻底放心了。 我这时才发现,我给妈妈买的那台留声机不见了,好像就是从宁湛城来的那一天开始。 原来妈妈把那台留声机送给了宁湛城。 我无声地笑了,感受到了母亲的可爱。 第二天下了很大的雪,我把母亲接回了家。 萧萧一回家就说要给妈妈洗脚,还说要给妈妈做一顿饭。 我看着萧萧给母亲洗脚的样子,拼命忍住泪。 萧萧和我一起做了一顿饭,我妈躺在床上,饭做好后我把她抱到客厅里。 萧萧做了一个西红柿炒蛋,我做了几个别的菜,都是我妈爱吃的。 吃饭的时候很温馨,萧萧说了很多她们班毕业典礼的事情,神采奕奕的。 妈妈一直笑眯眯的,中途还吃了几口饭。 我恍惚觉得一切都没变,好像我妈她像往常一样刚刚下班回家,而我做好了饭,萧萧边吃边讲学校里的故事。 一切都那么美好而自然。 吃过饭我去洗碗,我妈叫我带她去小区里转转。 她走不了路,我便背着她下楼走走。 路面上积雪很厚,但我走得很稳。 母亲很轻,像一片雪花一样。我背着她从东门走到瑞红超市,我告诉她哪里修了新的路,哪里的店关门了又重新装修。我有意多说一些,想让氛围不那么沉重,就还讲了一些我在学生会发生的小故事,和各种发生过的有意思的事。 她一直很安静。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衬出一种空荡荡的悲哀。 母亲沉默地一言不发,我在心里痛骂自己几声,只想打自己一耳光,然后就听到母亲的声音: “儿子,对不起。” 我停下脚步愣在原地,感觉到一股很烫的泪落在我脖子上,快要烫伤我。 很烫。 这就是了。 这个养育了我一辈子的女人,生命里的最后一句话,为我。 然后那些泪,那味道和热度,带着她的身上还没散尽的消毒水味,被风雪一卷,就一点都感受不到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