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再看不出自伤的痕迹,连扎穿划破的法衣,也被灵力重新缝合。 苏长柒倚着里、外两间的隔墙,手中长刃消失无踪。他轻轻咳了两声,站稳后问:“为什么会醒?” 叶沁竹的眼神很疲惫,像是强行从梦境被拽出,哪怕心脏狂跳,浑身发抖,上下眼皮仍在打颤,不多时又会陷入梦中。 她不应该苏醒。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绝不可能把所有的课目背完,怎么会突然苏醒。 叶沁竹:“我的事之后再说。” “你呢?” 叶沁竹焦急地问。 “真的没事吗?” “我能做些什么吗?”她说,探手去扶住苏长柒的手臂。 苏长柒没想她还来抓他,躲闪不急,被握个正着。 烫。 不是错觉。 先前还只是小烧,现在苏长柒整个人就像是起了高热,不,有过之而无不及。失血那么多,怎么可能烫成这样? 她下意识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抓苏长柒的手腕,隐约间又摸到一条长长的创口。 叶沁竹:“阿七?” 苏长柒低头,和叶沁竹四目相对。 他从里面读到很多情绪,焦急,无措,慌乱,完全做不得假的关怀。 看着那双眼睛,他没忍住,又笑了一下。 浅浅弯起嘴角,后仰,轻吐一声叹息。微垂的眼眸中,泛起一点清润柔光。 麻木到无感的痛楚重新被感知,竟没来由地放松下来。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他说,“你继续去背我给你的图。” 叶沁竹听着,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一起回去?” “我留在这儿便好。”苏长柒抽回手,“那张矮桌就不错。” “怎么可以。”叶沁竹皱眉。 她的动作尽可能轻柔,坚决地拉着他往里间走:“外面冷,你和我进去。” 苏长柒:“进去做什么?” 叶沁竹:“回床上躺,床是你的。” “我打地铺就行。”她申明。 “本来我觉得男女有别,打算以后都在桌上讲究的,但你现在这样……” 她困得要死,好容易被阿七吓清醒,他清理掉所有痕迹后,困意又渐渐涌上。 叶沁竹感到,要是苏长柒再不行动,自己恐怕要当场倒在地板上。 她眼一闭,心一横:“对不起,我无知,不了解在修真界这点伤算什么程度。按照凡人的概念,我担心你。” 一口气说了长串,没有听到苏长柒的回应。叶沁竹抬头迎上他的视线,无声四目相对许久,听见他问: “担心我死后,没有人教你术法?” 叶沁竹噎住:“什么跟什么?” “我不和你扯皮,你跟我进房间。”她放弃与苏长柒交流,把他里间带。 叶沁竹使出全力,在苏长柒眼中,像是被林间藤蔓勾了一下。 他轻易拨开,但藤蔓仿佛不知疲倦,一下又一下搭上来。 苏长柒又甩开一次。 “我会走。”听话地往里间走去。 他走得很稳,甚至比不停犯困的少女还要稳些。 一点儿都不像刚被利刃贯穿,身受重伤之人。 叶沁竹忍受困意,艰难地打着哈欠,把苏长柒推进里间。幸亏床榻距离门不远,她扶住床头栏杆,把苏长柒按上去。 她不让他起来:“躺好。” “可以说了么?”苏长柒随她摆弄,“到底为什么会醒?” 苏长柒难得有心思,准备管一管闲事。叶沁竹现在说出来,趁他清醒,还能帮忙解决。 苏长柒认真地提议,一旁的少女听了,却满脸不乐意。 “我不告诉你。”叶沁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苏长柒:“为何。” “你看看你自己,你再看看我,到底谁的情况更严重?”她瞪他,用手背去贴他的额头。 苏长柒偏头躲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