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是孙大人一家三口,坐得满满当当的,孙大娘子看她的目光来者不善,孙莲清脸上还挂着泪痕,同样拿眼神剜着自己,本是女儿家的后院之事,却把孙大人请来了,一看便知来撑腰的。 沈灵书此时有些羡慕孙莲清,曾几何时,她也有父亲的宠溺,母亲的疼爱,可以肆意娇纵,不谙世事,甚至有人撑腰。 可如今面对皇后殿的众人,她身后空空,孑然一身,什么也没有。 萧后似是被孙莲清吵得头疼,语气不大爽快,只问道,“书儿,昨夜玉液湖,你有没有推她?” 沈灵书温声道:“书儿没有。” 孙莲清气得登时站起了身,美眸似要喷出火,将沈灵书整个人都烧成灰。 湖水冰冷浑浊,脏污的东西顺着她的口鼻满贯而入,她几近窒息而死。 “贱人,就是你推我入的湖,我当时身边站着的只有你!”想到这,她抬手就给沈灵书个耳光。 “啪”清脆的声响,谁也没反应过来。 萧后眼皮瞭了瞭,她是没想到孙莲清真敢动手,顿时斥道:“孙家放肆!” 倒不是维护沈灵书,只是人都在栖凤宫,她这个中宫皇后还没发话,焉有孙家僭越的份儿! 孙大娘子起身拉住孙莲清,语气赔罪:“娘娘息怒,小女不知礼数,贱妾回家定然好好教育一番。” 沈灵书捂着脸,身子晃了晃,白皙的肌肤上便浮现一片刺眼的红色,显然是被打懵了。 她自小肌肤生得雪白,多年来锦衣玉食,更是养得细致娇嫩,稍碰点力道便十分明显,如今那一块红色已连成一片。 脸颊上的刺痛不断传来,疼得小姑娘身体发抖,却愣是一下都没哭出声。 半晌,她好似反应过来,望向孙莲清,美眸蒙上一层水汽,我见犹怜。 太子目光一派沉静,扶着椅的手不自然紧了紧。 大殿内众人心思纷纭,高坐上的萧后也摇了摇头,单看沈灵书身量纤纤,单薄瘦弱的样子,她都不信这样娇弱的小姑娘能做把珠圆玉润的孙莲清推下去。 她推得动么? 萧后凤眸落在孙家:“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书儿推的?”话语间已有袒护之状。 孙莲清犹嫌不够,愤然扬起手中的碎衣料,高声道:“回娘娘的话,臣女昨夜被她推下水中,情急时拽住了衣裳一角,娘娘可以命人检查,看她衣裙是不是缺了一角。” 萧后眼神示意一旁的掌事姑姑。 姑姑领命,朝沈灵书走去。 孙莲清手中的料子颜色与沈灵书身穿的一模一样,搭眼看过去就是出自一体的剪裁。 沈灵书看见那碎衣料,小脸顿时煞白。她做那事时心慌,竟忘记这茬,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下意识低头看向了裙摆,美眸一凝,愣住了。 衣摆处完好无损。 耳朵里突然想起来时采茵好像在耳边念叨,说昨夜姑娘衣裳还没送去浣洗,正好早上太子命人送来了衣裳。可那时她满脑子都在想待会要如何应对,没仔细听,现在终于渐渐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昨夜太子要拦住她问那些问题,原来不是为了孙莲清出头,是为了看她的衣裳料子。 她知道太子自幼便是过目不忘的惊艳之才,匆匆一搭眼,绸缎的面料,织就的方式便了然于胸。 沈灵书朝东边望去,正对上了陆执不疾不徐的目光。 他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