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这样想,可沈灵书并不敢说,只是细细解释道:“臣女蒙陛下照拂,得了这门婚事自然欣喜感激。可前些日子命理官拿了臣女与小侯爷的八字相批,说是不吉,乃大凶之兆,故以让臣女来佛寺清修,试图弥补。可小侯爷今日摔倒,磕破了下巴,显然是为这问名之礼冲撞的。” 太子摸了摸鼻尖,一言不发。 “臣女微薄之躯自是不足惜,可长亭侯乃陛下肱股之臣,臣女更不敢拿长亭侯府满门的气运开玩笑,更不敢将陛下的恩旨置于危险境地。” 她言辞恳切:“愿陛下将婚书作废。” 提及命理,气运,嘉元帝脊背略略挺直。 帝王多疑,对占卜此类深信不疑,所以宫中养有命理官,批八字,看星象,可保大邺百年安稳。 嘉元帝睨了眼太子,沉声道:“既如此,那便作罢。” 他又问:“你是沈琮的遗女,朕对你多有愧疚。你眼下可有爱慕的君子,朕可为你指婚。” 一旁一直不出声的太子慢悠悠打断道:“父皇,她还小……” 嘉元帝眯起眼,就坡下驴,顺势道:“灵书确实小,但是太子年岁不小了,不知何时才会替朕添一位太子妃?” 沈灵书眼看着君臣父子二人硝烟渐起,想着自己的事情说完了便轻声道了句告退。 “儿臣确实心有一女子,正打算请旨要父皇赐婚……” 身后二人的谈话渐渐变得不真切,她隐约听不太清。 从圣人处出来时,采茵扶着沈灵书问道:“咱们回去吗,姑娘?” 沈灵书看向西边,天色阴沉落雨,她的脸上也是乌云弥漫。她顿了顿,犹豫道:“我想去看看曹澜。” 曹澜因她破了相,她心中有愧难安,不去看一眼怎么都不是滋味。 主仆二人行至曹澜屋外,采茵刚欲上前叩门便听见里边传来了急促的争吵声。 沈灵书美眸凝了凝,顿时让采茵停手。 “为娘说了多少遍了,那不是个好女子,你偏偏不听,还背着我和你父亲私下去求了圣人赐婚!你看看,现如今她把你害成什么样子了?!” 曹夫人心疼的看着曹澜下颌上渗血的纱布,哭天抹泪道。 曹澜疼得说不出话,素日清润的一张脸也是惨白无比。他疼痛着,试图反驳的声音极为微弱:“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这与沈姑娘有什么关系?母亲这般看不上她,毁了儿子姻缘,又是为何?” “我自幼按照你和父亲的思想长大,从无违逆。现在我只是想娶自己心爱的姑娘,您为何要在那芙蓉花中下毒,让书儿从此恨我怨我。您就仗着是我的母亲,非要往死里逼迫我,对么?” 曹氏尖锐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澜儿,我都是为你好!我还能害你么,那沈家女,她是一个丧门星啊!” 曹澜似是气急,亦或是无奈,低低笑着:“母亲不用拿这些说辞搪塞我,您早已背后投靠了萧后。圣人最忌讳臣子在朝中私下结党,母亲若想毁了侯府,不必拿一个弱女子当说辞!” 沈灵书听到此处,百感交集,一颗柔软的心狠狠震颤。 下毒一事,她总以为曹澜维护曹氏,是个懦弱不分事理的人。 可如今看来,他夹在这其中,也是被逼无奈。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