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等不能放行。天牢重地,恐伤殿下玉.体,还请您速速撤离。”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 陆月菱素手微扬,“哗啦”一声, 脆生的宣纸抖了开。 她红唇轻启:“我有大理寺的放行呈文。” 侍卫凝神看了眼,待看见祁时安三个字后脸色顿时变得恭敬。 他抽回了剑,朝身后一挥, 紧接着躬身引领:“殿下, 您这边请。” 陆月菱径直朝前走,身后盼烟和江太医也跟着走却被拦下。 侍卫声音略不自然道:“殿下, 这呈文只可进去一人。” “你!”陆月菱美眸微凝,显然不悦。 可她若贸然硬闯了刑部,父皇纵然不会责骂她,可却也再不能让她送大夫御医进去,袅袅性命危在旦夕…… 陆月菱指尖屈成拳,紧了紧,还是咬牙道:“还请江太医去进去替本宫看看。” 说完这些,她俯身又压低声音嘱咐了几句。 江太医颔首:“殿下放心。” 侍卫带着太医入了大牢,转瞬被甬.道的黑暗淹没。 通往大狱的入口幽深而窄,只可行一人,逼仄而又狭长,两侧墙壁上的冷色的灯忽明忽暗,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和窒息感。 江太医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一手提着药箱,一手不住的抬头擦汗,后悔答应了公主殿下这一趟。 “哗啦哗啦”的铁链声骤然响起,侍卫指着左边靠里那一间,沉声道:“一刻钟,江太医您把握好时间。” 地上的女子蜷曲着身子,脏污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染红凝结成大片血块,窄口窗隙下微弱的日光落在她奄奄一息的面容上,呼吸几不可闻。 “哎呀,竟打成这样……” 医者仁心,江太医行医一声也没见过这么重的伤势,一张老脸满是惊骇,顿时放下药箱前去把脉。 这越把脉心便越凉。 不因别的,只因那纤细瘦弱的腕下,他几乎感知不到脉搏跳动。 江太医立刻打开药箱最底层取出一颗吊心护气丹,又拿出一小片千年人参放在沈灵书舌下吊着气。 做完这些,他才有空检查她身上的伤口。 这一看,江太医眼眶撼动,握着药箱的手都忍不住颤了颤。 到底是何人会下如此死手,这不是要了这小姑娘的命吗! 这即便捡回去一条命,又得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 七条手指粗的鞭痕遍布全身,衣裙和着干涸的血痂嵌在绽开的皮肉里,他拿着一把剪子,一时间竟不知从何下手。 不过若是剪开衣裳血痂怕是要牵动伤口,牢狱里环境恶劣,恐遭感染。一旦感染了,那腐肉连成一片,沈姑娘怕是要活生生疼死。 江太医想了许久,还是先拿出金疮药粉轻轻洒在鞭痕处。 “嘶……”沈灵书唇边轻溢出声,疼得皱起了眉,醒了过来。 江太医拿药瓶子的手抖了抖,见她醒了,想起大公主的嘱托,务必要让沈姑娘存了求生的意志! 他一边撒药一边低声道:“县主,大公主托臣进来替您诊治。您放心,微臣今日为姑娘上药,可护住姑娘性命。大公主说,过几日她还会想办法送臣进来继续医治。陛下那边,公主也会去求,太子殿下那边,公主也派人写了信。县主,您一定不能放弃自己,一定要撑住!” 沈灵书水眸半睁着,唇边翕动着,却发不出音,只微弱的呼吸着。 江太医絮絮叨叨鼓励着:“您忍着点,腿上的伤有点重,可能会疼……” 沈灵书美眸变得湿红,方才还动了动的指节无力的垂在地上,渐渐有溘眼之势。 “县主,县主?您不能睡啊!” 与此同时,栖凤宫内,书槐揣着刚刚探听来的消息走向了暖间。 高座上的萧后正闭目养神,斜倚着身后鹅羽软垫,红木矮几上的檀香香线兀自燃着,宁人心神。 书槐忍不住打断道:“娘娘,大公主指派了太医去刑部大牢给那贱人诊治了!” 萧后淡淡睁眼,凤眸微敛,不甚在意:“诊治又如何,安排下去,今夜便了结了她,左右她只剩一口气了,不如给她来个痛快。” 书槐欲言又止,眼色不安:“娘娘不可,听说太子殿下的銮驾就快要到城郊了。太子殿下能为那贱人挡剑,若知道娘娘对她下了死手,怕是不能善罢甘休!” 萧后唇边冷笑了声:“善罢甘休?那是陛下的旨意,本宫不过秉承圣意,例行拷问而已,她自己身子骨弱,受不得刑,难不成还要怪本宫?” 书槐道:“娘娘心知肚明,圣人要娘娘罚那贱婢,不过是出一出太子殿下被重伤的气。如今罚也罚了,殿下也醒了。况且,太子看见贱婢被打得半死,还能不去陛下面前告状,最后吃亏的只有娘娘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