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文书上加盖了九莲印?” “是,我亲眼看过了,的确盖的是九莲印。” 容兆已迅速敛住神色:“无事,是我的意思,川溪岛于我们无用,不必为了这么点小事在仙盟闹得太难看,让让他们便是。” 苍奇便不再问了,在容兆偏头去与妖仆说话时,下意识又看了一眼他颈上那些印子,连耳后也有,密密匝匝,蜿蜒一片。 大师兄不是风流之人,甚至在苍奇印象里,从未见过容兆与谁过从甚密。 他一贯冷情矜傲、目下无尘,苍奇本以为不会有人真正走近他——原来不是。 垂在衣袖下的手无意识握紧,他怔神须臾。 “你回去吧。”容兆目光落回来。 苍奇立刻便低头,容兆道:“这种小事,下次直接传音给我,或者派个人来说便是,不必你亲自过来。” 为免莫华真人找麻烦,他们师兄弟向来不亲睦,苍奇只能应下:“……好。” 见他站着不动,容兆心不在焉地问:“还有事?” 苍奇抿了抿唇角,低下声音:“无事。” “回去吧。”容兆再次道。 待人离开,他倚着身后软垫闭目半晌,神识传音出去:“乌见浒,你好大的本事。” 乌见浒听着他冷言冷语:“容兆,你来兴师问罪的?” “你也知道是兴师问罪?” 说是这般说,容兆的语气里却无气怒,他本不在意川溪岛,为的只是弄清乌见浒的目的。 “我道歉。”乌见浒说得毫无诚意,借口也懒得找,反正容兆该听的都听到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容兆问,九莲印他虽随身带着,但加了禁制,除了他别人绝无可能解开。 “你猜。” 容兆心念一动,摊开手,看向掌心间那枚已经淡了的灏澜剑宗宗主印,明白过来。 “卑鄙小人。” 乌见浒由着他骂。 那样的温存时刻还想着算计,他确实卑劣,无可辩驳。 “我先前说过,胃口太大,小心撑死,”容兆提醒他,“别把其他人都当傻子。” “我也说过了,总要试一试。”乌见浒全不在意。 他就是这样的人,骄狂自大,永远不信邪,想要什么就一定要拿到。唯独容兆的存在,总让他觉得棘手。 有如蚀魂花,沾了妖毒满是利刺却又娇艳绝伦,一再地诱他入深渊。 “乌见浒,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容兆问出口,又停住,乌见浒不会回答他,问这些全无意义。 乌见浒却道:“容兆,你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吗?” 容兆沉默,再说下去便没意思了。 他只是突然想到,昨日在天恩祭的祭台上,他们关于通天成神路的闲聊,以及那时,乌见浒那一瞬间的哑然。 乌见浒所求,与他所求,从来不同。 “生气了?”神识里的声音问。 “是啊生气了,”容兆敷衍道,“想休了你。” “那不成,我俩结了契,休不了。” 容兆淡了声音:“就这样吧,不说了。” “容兆,”乌见浒叫住他,“别生气了,我没想让你不痛快。” “做下卑鄙之事,再说两句软话,乌见浒,你把我当黄口小儿哄?” “你想听我怎么哄你?” “……” “认真的,至少现在,高兴点。”乌见浒难得正经。 容兆无言:“别说了。” “还生气吗?” 想起昨夜种种,容兆最终道:“算了。” 在与乌见浒真正走向对立端之前,他不愿再想,想了也无用。 快活几日是几日吧。 第40章 才是错觉 = 之后几日,容兆照旧闭门不出,只等祭祀庆典结束。 这日乌见浒是在入夜过后来的,乘风踏月而至。 侍从来报护山法阵有异时,容兆刚自入定中抽离。听得院外隐约动静,他微蹙起眉,凝神感知了片刻,示意:“无事,去将法阵加固,旁的不用管了,下去吧。” 人退下,他抬手一拂,打开了院中结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