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容兆依旧没理人,连正眼也不瞧他,由妖仆伺候更衣。 乌见浒在旁看了一阵,上前,示意他身侧人:“我来。” 小妖犹豫看向容兆,见他面色虽冷,却没有反对的意思,识趣退了下去。 “你这住处挺好,那猫养得也挺好,我还以为你真把它撵出去了,”乌见浒走去容兆身后,看面前镜中他清冷面庞,连眼底的神色也透着濯濯寒意,便侧头,贴近他问,“生气了?” 抬起的手指虚停于他衣襟前,留了一丝空隙,慢慢滑下,至交襟处,贴上。 容兆闭眼又睁开,感受到他的手指腹隔着衣料贴上自己皮肉的触感,轻哂:“你早晚将自己作死。” 乌见浒笑笑,慢慢撩开他衣袍:“宗主会心疼吗?” “我嫌你丢人,”容兆道,“身为紫霄殿侍卫,跟个尚未入门的弟子打平手,丢的是我这个宗主的人。” “所以我是宗主的人。”乌见浒顺着他的话便道。 容兆捉住了他仍贴着自己作乱的手,皱眉:“别动。” “衣裳还未脱。”乌见浒小声提醒。 容兆在他手心用力一按,又是方才那样,灵力窜入体内无序乱撞。乌见浒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从前每回与怀中人双修,灵力交融流转全身时的极致感。 他低眼轻声抱怨:“容兆,刚才那一下,其实还真的挺疼的。” 容兆停住,松开了他的手,矜傲一抬下巴:“动作快点。” “是。”乌见浒压着笑,帮他换了外衣。 少顷,妖仆另送来一身合适乌见浒的衣袍,容兆大抵看不惯他浑身是血的模样,示意:“换了。” 乌见浒更衣时,容兆又随手扔过来一瓶调息丹。 乌见浒接住,垂眼摩挲片刻手中白玉瓷瓶,轻弯唇角。 容兆已步入后方静室,阖了门,焚香入定。 乌见浒自觉未跟进去,打量四周——简洁素雅、一尘不染的屋子,冷香幽幽,留有独属于容兆的气息。 这么久了,他才第一次真正走近容兆。 他在静室门边的蒲团上席地坐下,将瓶中调息丹倒入嘴里。 方才那一下,为了做戏做全套,他确实半点没抵挡,伤得不轻,不过能换得如今坐在这里,便是值得。 他悠悠阖目,调动身体灵力,凝神调理内息。 直至夜沉,入定中的容兆忽觉体内灵力生出乱象,不觉眉头紧蹙,竭力压制了,但不起作用,灵力似不受控的水浪,四处游蹿,不断冲击着他的丹田肺腑—— 压制于其下的邪力陡然冲破了桎梏。 其实是方才那一瞬是他走神了,莫名忆起下午的试台上,乌见浒被剑浪掀飞的那一幕。明知道乌见浒是故意的,却控制不住的因他一再被扰乱心神。 容兆不由心生烦躁,体内暴走的灵力裹挟着阴邪之力愈加颠荡,横冲直撞,他的神思被侵扰,困在其中,一时竟无法抽离。 最后是耳畔响起的声音将他拉回—— “容兆,容兆!回来!” 壬水灵力自被握紧的掌心间入体,强势压下他身体里那些不安躁动,容兆额头满是冷汗,眼皮颤动着,艰难觑开眼,在被汗水模糊的视线里,看清面前人显出焦急的面庞。 是乌见浒,这人不知几时进来静室,将他唤了回来。 差一点,他方才若是一直出不来,被拖入更深层次的梦魇中,等待他的便是走火入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