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哭,一边哭一边骂死去的丈夫,凭什么她要忍气吞声,凭什么她要委曲求全,凭什么他死了都还不放过她? 她越想越不甘心,在哭了两个月后,她终于还是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给自己一年时间,如果一年之内找不到个真心喜欢她的男人,便就老老实实地守寡,再不想别的了。 那之后,她便开始接近起那些口口声声说着有几多爱她的人,想看看他们究竟是爱她的人,还是爱她的钱。 没有丝毫意外,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她的钱来的,还有一部分自视甚高的人,想要用她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大半年下来,她也没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她的人,她不禁想,要不要将就一下算了,可转念一想,那还不如守寡呢。 便就在此时,她又想起了那个让佛祖见证,不打诳语的和尚,想起了他那个轻如鸿毛的亲吻。 于是时隔多年,她又去了那个庙里,找到了徐晌。这会儿他已经做了寺庙的监院,若无意外,再熬上几十年的资历,做上主持也是有可能的。 徐晌刚接待完一群信众,看到她时,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僵硬。 “田夫人是来上香的吗?”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说:“我丈夫死了。” “贫僧听说了,田夫人还请节哀顺变。” “你还对我魂牵梦萦,神魂颠倒吗?”她鼓起勇气问。 徐晌惊呆了,不敢确定她这话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佛祖作证,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不许说假话。” “我……”徐晌当时没能立马回答,她便转身走了。待走到半山腰地时候,徐晌撒丫子追了下来,他气喘吁吁地说:“佛祖作证,我每时每刻都在挂着你,念着你。出家人不打诳语。” 她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笑骂了一句:“好个不要脸的花和尚,成日里不好好拜佛,一门心思惦念女人。” 徐晌羞窘得不行,却还是忍不住笑。 “你愿意舍了半生修行,还俗娶我吗?”她又问。 这次徐晌没有犹豫,当即点头应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便就这样,徐晌还俗了,他愿意做上门女婿,甚至愿意改姓田姓,只要她公婆同意他俩成婚,他愿意答应任何条件。 “你怎么能确保他以后不会变心?”章姑娘问田夫人。 “他要是变心了,我就踹了他,再另外找个喜欢我的。” 田夫人话音刚落,徐晌连忙说道:“我永远也不会变心的,佛祖作证!” “你孩子他们乐意有个后爹吗?” 田夫人点点头,孩子也知道谁对他们好,他们也希望能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而不是一个父亲天天花天酒地,母亲天天愁眉苦脸,时不时还有不三不四的女人上门闹事的家。 从田家离开后,章姑娘终于还是承认弦月说的办法才正确的,与其杀死负心汉,不如去帮助那些被诸多规矩束缚住的女人去追寻新的生活。 “我想去找我娘了,要是我没有埋怨她,而是帮她去追寻新的生活,她肯定会比田夫人还要幸运。” “我想你娘更希望你能够放下怨恨,早日投胎转世。” 章姑娘想想也觉得是,“我要是走了,那些需要帮助的女人怎么办?”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比起她们,你现在更该帮助你自己,你也该有新的人生,新的生活了。” 章姑娘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会变好吗?” “会的,不管现在还是将来,这世上肯定不会只有一个田夫人。” 章姑娘去投胎了,临走时留了一幅招财聚宝图给弦月,画上一只貔貅,坐在金山上,嘴里衔着一串铜钱。弦月伸手一碰,画中貔貅就变成了一块神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