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即使是祖国,也全都是陌生人,就算是哥哥,也是不认识的。 度过了最开始的抗拒阶段,他便开始像之前那样生活,没再接受治疗。 秦宗没有强制他去治疗,在他看来,秦愈的社恐不算病,他可以负责,可以养他。 所以在晋棠棠过来后,秦宗才发现,原来他的纵容也是一种加重秦愈病情的表现。 可秦愈已经有自己的想法。 晋棠棠问:“你觉得现在见他也害怕吗?” 秦愈自然摇头。 晋棠棠笑:“那不就可以了吗。” 秦愈豁然开朗,确实,见医生不代表他还需要治病,他只是见一个很久没见的老熟人而已。 “见。”他说。 孔景也看了眼晋棠棠,他没想到她可以左右秦愈的回答,但他乐于见到积极的一面。 “行,那我约个时间。” 孔景自觉自己不该打扰这对新晋小情侣的甜蜜生活,没说两句就打算离开。 可氛围已经过去,自然不能再聚。 秦愈很遗憾,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难道要说他想亲她吗,好羞耻呀。 “周医生以前怎么给你治疗的?”晋棠棠好奇。 “说话,还有吃药。”秦愈说。 晋棠棠以前对社恐了解不多,也不知道社恐还需要吃药,她一直以为这种心理状态不需要。 秦愈看着她,“你想看吗?” 晋棠棠点头。 她对他知之甚少,她想进入他的生活。 秦愈说:“以前的东西都在楼上。” 晋棠棠说:“我还没去过二楼呢。” 几个月前,二楼对她而言,就好像是另一栋屋子,从一楼上去是需要钥匙的。 现在,主人亲手将钥匙递给了她。 晋棠棠主动拉起他的手,“走吧,秦愈。” 二楼的房间比较多,客厅上方的走廊就是之前秦愈拍杂志那天,晋棠棠抬头就能见到的。 “那是录歌房。” “那是书房。” “这是卧室。” 晋棠棠看向最里面,“那里呢?” 见她看那里,秦愈莫名想起之前的事,“健身房。” 晋棠棠随即转向秦愈,目光向下,眨眼,“那你平时就是有锻炼咯,效果不错呀。” 秦愈弯唇,又很快隐藏。 晋棠棠视线又回到最近的录歌房,秦愈将门推开一半,轻声说:“里面很乱,没收拾。” 她看得出来。 草稿纸摆在桌上,各种乐器置放,乍一眼看上去像有个乐队在里面,实际上却井井有条。 “这些你都会吗?”晋棠棠问。 “嗯。” 晋棠棠虽然有预料,但还是惊呼一声:“秦愈,你真厉害,我男朋友真棒。” 秦愈小声说:“这好像夸小朋友。” 晋棠棠瞥他,“那以后我不夸了。” 秦愈摇头,“要的。” 两个人握着的掌心之中温度比室温要高很多。 几分钟后,晋棠棠就看到那些空了的药瓶,它们被静静地摆放在置物架上。 一排,两排,三排…… 他吃了多久? 刚刚还说笑,此刻晋棠棠心中像被线扯了一下,细细碎碎的后续疼痛开始。 写《枷锁》的时候,他就是在这样挣扎的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