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清看沈小兰这架势,心里肯定十分感激。但如今的宋闻清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把红盖头盖上了。 他的眼神让沈小兰背后一阵发凉,她心想,这小贱蹄子今日怎会闷闷的,还怪瘆人的。 但家里立马要少个人吃饭了,她没想那么多,笑得精明得很。她不知道的是,以后家中活少了宋闻清干,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只能天天咒骂。 宋闻清坐在花轿里,微微掀开帘子,路边的村民们脸上挂着笑容,忙着抢街边撒下来的铜钱。沈小兰难得大方一次,怕落人嘴舌,说她家拿了宋父宋母给的钱还苛待宋闻清,便咬牙将这次婚事办大一点,左右裴瑾容给的聘礼也不少。 一路上摇摇晃晃的,轿夫们走了许久,总算到了裴瑾容家门口,门口却没人迎。 宋闻清不在意这些,他同裴瑾容本就不认识,要他真出来接,他还觉着尴尬。 扶着沈小兰的手,宋闻清起身下轿。这边婚事怪得很,红盖头要掀两次。一次是由娘家人掀,说是为了避祸。一次是跨门后重新盖上红盖头,坐进里屋再由相公掀,代表喜气吉祥。 村里人喜欢凑这热闹,就爱看新娘或者新夫郎成亲时的模样。 沈小兰平日对宋闻清不好,但大庭广众下还是尽力维持自己好舅母的形象。她个子不高,只得踩在凳子上,拿起玉如意掀起红盖头。 凑热闹的村民们见惯了宋闻清的模样,只觉着这哥儿长得挺俊的,但都没什么概念。今日一看,不知是打扮过的原因还是这大红色的婚服衬白,一时之间竟恍了神。 宋闻清微微抿唇,抬脚往门那边去。突然,安静下来的人群中躁动起来。 他停下脚步,顺着众人的眼神看去,心中一紧,是陆悦,那个退掉原主腰牌之人。 可憎的是,心眼不好的陆家这几年势头好得很。陆悦乡试中了经魁。虽说是第四名,但青寒村难得出现一个读书读得好的。 这无疑让陆母长面,成天逢人就夸自家儿子有多优秀。下一次乡试定能成为举人,参加会试。 陆悦虽还没资格参加会试,但经魁的身份已然能让他开私塾。陆母开心得大摆筵席,丝毫不亚于寻常人家娶妻的架势。 只见陆母手里挽着一个穿戴金贵的俊美哥儿,额头上的孕痣格外鲜红,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 宋闻清眸色幽深,陆家今日会来,不过是为了炫耀一番,刺激刺激对陆悦爱而不得的“宋闻清”。 同他猜想的一般无二,陆母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挽着那哥儿朝他走来。 宋闻清心呼不好,心想现在再不走,恐怕要被奚落一番,得赶快过门才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