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不正是暗指此事吗? 段璎听完这话,半晌不语,许久才道:“……也罢。木已成舟,那便顺其自然。明日朝会,我自会审时度势。” 果然,第二日朝会之上,廷尉刚奏报了太傅中毒一案的查办结果,便立刻有人出列,慷慨激昂地痛斥奸人。一句未提外戚之名,字里行间却全是意味深长。 虽说没有查出切实的结果来,可朝堂之上没有傻子,谁会不觉得此事蹊跷?定然是有人在暗中回护,阻挠办案。 本以为外戚一党会心虚不语,谁料大司农段璎突然出列问道:“听大人之语,似是比廷尉更为了解,幕后主使究竟是何人。” 那人脸色一僵:“大司农此言何意?” “只是听不惯有人含沙射影,无凭无据便在朝堂之上污蔑他人,攻讦异己,此诚非君子所为。” 那人辩道:“此案本就有蹊跷。” “既觉得有蹊跷,那便去讨一道旨意,或亲自去查,或协助办案,总会有大人的用武之地。廷尉乃是太傅门生,他昨日带去府上查案的属官里也有太傅的族亲,难道他会偏袒旁人,暗害尊师?” 加害师长可是大罪,廷尉立刻脸色大变道:“太后明鉴!臣秉公查案,绝无偏私!昨日太尉也率兵在场督查,一旁还有许多属官,都可为臣做证!” 贺兰修适时插话道:“臣只是担忧有贼子趁乱加害太傅,所以率兵护卫了一日。然而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因此廷尉查案时,臣未置一词,只希望自己这番好意,不要引火烧身了才好。” 廷尉左监段珵立刻高声道:“正是!太尉恪守本职,半分没有干涉廷尉,就连廷尉主动问起,太尉也有意避嫌,只推说自己不懂查案。我大齐有此等清廉忠直之重臣,实在是百姓之幸,江山之幸!” 朝上一片静默,显然是被这意料之外的形势打得措手不及。 他们不是在阴阳外戚谋害忠臣吗?怎么外戚自己先摇身一变,成了绝世忠臣?偏偏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提拔上来的廷尉左监,看起来句句动容,字字恳切,好像是真心实意这样觉得似的! 贺兰霜看着阶下众人变幻莫测的脸色,简直克制不住地想要笑出声来:“太尉此事办得好,众卿都好好学着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等应恪尽职守,不要整日惦记着不该自己惦记的事情,更不要对自己职责以外的事情指手画脚。若是为此耽搁了本职,又影响了他人,那可就成了大齐的罪人。” “……臣等谨遵太后教诲。” 贺兰霜难得遇上这样痛快的场面,正欲多说几句,却突然听见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圣驾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