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晚的场景。 上一刻还在同他耳鬓厮磨的男人,下一刻就瞬间换了张面孔。 没有过渡,也无需抽离,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想象而已。 到底是贺兰修太擅长掌控情绪,还是他从来都没有、一刻也没有,像他一般,沉溺其中? 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更是令容慎夜不能寐。 他明明是天子,是皇帝,是君王,可忠于他的臣子却因只忠于他而获罪,这是何等荒谬的笑话。 而更荒谬的是,他不仅没有能力护住他们,居然还在偷偷惦记着令他们获罪的罪魁祸首。 容慎呆坐了一会儿,轻声问道:“福禄,我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我摸摸。” 一只手掌突然覆在了他的头顶,容慎一惊,连忙转过身去,看清来人之后,却又随即一怔。 贺兰修来来回回摸了几遍,才给出了结论:“摸起来没坏。不过陛下要是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要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坏了。” 容慎很不可置信似的:“你怎么会来?” “我不能来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以往贺兰修都是白天进宫之后,晚上顺便留下来。今天他明明没有进宫,难道是特地来找他的?容慎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贺兰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秋猎的事情,我已经探明幕后之人了。” 容慎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直到听贺兰修讲完,他脸上都还有一丝警惕。 贺兰修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担心我是在骗你,意欲离间你和郑王? 容慎眨眨眼睛,语气十分无辜:“怎么会。” “即使抛开党派之争,那些人也不是什么良臣,不过是投机取巧,想搏一个从龙之功罢了。你若想培植心腹近臣,绝不能选择这样的臣子。杨泊安、郑睢这一类纯臣,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容慎一怔。 贺兰修这是在做什么?教他培植自己的前朝势力? 他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己羽翼丰满,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他? 还是……他想借着给自己推荐臣子的名义,往自己身边塞眼线? 贺兰修不知道他心里一团乱麻,继续道:“前朝各大世家势力交错,除了彼此之间血脉相连的,还有姻亲、师生、同门、故友甚至同乡,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收拢人手时定要考虑周全。但若想离间,也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最倚重的心腹,最好不要有任何根基,唯一的倚靠就是你,这样才能全身心地忠诚于你,只为你一个人效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