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已经渐渐放下了防备,接着道:“二公子虽然觉着新奇,却并没买什么,只是四处看看,倒是大公子颇有兴致,买了好几个小物件,都是成双成对的。” 傅兴一听,眉头微动,又听他道:“后面逛完那条街,正要回马车上时,二公子突然瞧见一个卖伞的老婆婆,便问大公子还记不记得,他十来岁第一次见大公子时,就是在一场大雨之中,大公子将手中的伞给了他,自己却冒雨离开了。” “大公子想了想,却说不记得有这回事。” “二公子笑起来,说他是随手做这些事做惯了,何况那时还不知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打那时起,他就知道大公子是个面冷心软的人,因此之后才会去找上他。现在想来,说不定是早就生出了旁的心思而不自知。只是他那时年岁太小,还没琢磨明白,大公子就远走边关了。再相见时,已然阴差阳错,被迫成了敌手。” “大公子听了,恍然道,原来还有这一节前情在,又问二公子怎么不早些同他说。二公子说,刚开始不说,是没有机会。后来不说,是知道他不会相信。再后来不说,却是已经无需说了。即使没有这一段,如今他们两人的情谊也不会更改。” 说到这里,傅迎很想不通似的,问道:“大公子和二公子不是表兄弟么,怎么会十来岁才第一次见,见了面还认不出来?而且,被迫成了敌手……这又是什么意思?他们二人分明融洽得很,看不出有丝毫嫌隙的样子。” 傅兴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想起初见时两人的亲昵情状,再结合此刻傅迎转述的这些话,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前他同青梅竹马的邻家姑娘相处之时,都远比这含蓄多了。也就是傅迎年纪太小,在这方面还没开窍,这才懵懵懂懂,一派无知。 他连忙嘱咐傅迎道:“两位贵人之事,你平日跟在身边,看见也就看见了,听见也就听见了,可全都要憋在肚子里,千万不能对旁人提起,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爹!”傅迎感觉自己被怀疑了,微微不满道,“要不是爹爹问我,我怎么可能泄露分毫?” “那就好。”傅兴想了想,又道,“听你细细讲来,他们二人感情极好,为人也不错,不像是别有用心的奸恶之人。既如此,你就好好跟在他们身边,长见识也好,学本事也罢,总归对你将来是有好处的。爹也不求你日后有什么大出息,只要能快活舒心地度过此生,爹就心满意足了。” 傅迎点点头,道:“爹爹放心。二公子说了,等回到家中,就会替爹爹主持公道。大公子却说不必那般麻烦,过些日子他亲自往边关去一趟就是了,到时候会捎上我们父子二人,亲自看那狗官的下场。我看他们的态度,丝毫不把边关的小将官放在心上,恐怕比我想得还要更有权势一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