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个时辰,远山上的雾才渐渐散了,太阳破开云层,金辉笼罩大地,谢之闵渐渐感到了热意,额头上浮了层汗。 板车不知来来回回推了几趟,地里的稻穗已少了许多,谢之闵的双手上添了许多细小的口子,汗滴顺着手臂滑下,刺痛不已。 谢爷爷帮着搬了一会儿便被谢之闵劝到田埂上坐着歇息,他看着孙儿手上红红一片,连忙拿了块干净的帕子,好说歹说才让谢之闵把双手包上。 不知过了多久,谢爷爷抬头看了看天,秋老虎厉害的很,原以为早上起了风,今日会凉爽些,谁知日出之后,气温节节高升。 “之闵。”谢爷爷站在田埂上喊还在地里忙活的少年。 谢之闵抱着三捆稻穗起身,听见阿爷的喊声忙把稻穗放在板车上,然后才朝着田埂走去。 “阿爷,怎么了?” 谢之闵的声音不大,相比于汉子的厚重,多了些清淡,他的一副好嗓子可是被村里的婶子叔么们来回夸的,每次谢之闵经过村口,都要被逗着多说两句话。 谢爷爷拿出帕子替他把汗擦了:“阿爷先去家里热饭,你坐在田埂上歇一歇,总这么不歇气的做,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 谢之闵不想让阿爷担心,便答应着在田埂上坐下,谢爷爷见状才提上空竹筒往家去了。 酸软的胳膊上了劲,谢之闵深吸了一口气,若不是凭借一股意志力撑着,这样干上两个时辰,换谁来都扛不住。 只是他若不多做一点,阿爷就得做,可谢爷爷才病过一场,这两日才略微好些,再叫重活累垮了身子,怕是再好的药也难医治。 谢爷爷也是年轻时留下的病根,家中独子意外身故,儿媳没两年丢下孩子走了,老伴也前两年走了,只留下一个独孙。 若不是看着小谢之闵可怜,谢爷爷也想跟着一走了之。 家中只有两亩薄地,谢爷爷早前有气力时常出去干活贴补家用,只是这力气活哪里是好干的,落下了一身病根不说,如今看病抓药,早将年轻时攒下的家底耗光了。 眼看着谢之闵就要十七了,村里其他人家的汉子这时候早该相看人家了,可是谢家如今这副光景,谢爷爷就是有心托媒人看看,又哪里有哥儿姐儿看得上。 “闵小子,过来吃个馒头。” 隔壁李家婶子已经将饭菜送来了,刚打开食盒李大叔便朝着田埂上的谢之闵喊道。 谢之闵略提高了点声音:“阿爷已回家热饭了,李叔婶子,你们吃罢。” 见谢之闵不过来,李大叔拿起食盒里的馒头,高声道:“接着!” 话音刚落,馒头就在空中划出一道线,幸而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