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不知为何,那一声一声隐忍的抽泣声,落入了阮氏的耳朵里,一声一声敲击着她的耳膜,像刀割一样,只觉得令她的心脏一下一下痉挛卷缩了起来,只觉得比昨晚生孩子还要令人痛苦难受。 阮氏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来了,往床沿上一看,顿时,只见安安抱着双臂,将整个小身板缩成了一团,从她这个位置,看不见她的脸,看不见她的神色,只看得到她的双肩一颤一颤的,像只可怜无处的小兔子。 见到这样的画面,阮氏的眼眶瞬泛红了。 她有些虚弱的伸了手,想要去触摸她,可伸到一半,又有些胆怯的缩了回去,良久,阮氏只轻轻地,小声的唤了一声:“安安……” 大概是哭得多了,阮氏的嗓子都哑了。 一开口,只觉得嗓子要断了似的。 卫臻听到阮氏沙哑的声音后,身子微微怔了怔,不多时,鼻子微微一酸,要说之前多少有演的成分在里头,如今,不知怎地,仅仅因为这短促的两个字,心里瞬间感到一阵酸楚、苦涩。 “安安,别……别哭了……” “是姨娘错了。” “姨娘不该……不该不理安安……” 阮氏的声音透着股小心翼翼。 其实她自己还在委屈,还在难过。 可一看到卫臻如此,好像自己天大的委屈难过都不算什么了,所有一切的一切,全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然而阮氏越是如此,卫臻的眼泪越是受不住。 卫臻一早便知道但凡她一示弱,阮氏便会彻底弃械投降,却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如此的迅速,迅速到……没有任何思考,没有犹豫,直接瞬间向她滑跪了。 这种毫无算计,毫无目的,也毫无缘由的……妥协,来得太快,太迅速,也太过理所当然,哪怕卫臻一早便预料动了,依然为止惊诧,为之震撼,为之……崩溃。 或许,这样的情感,在这浩荡的天地间,只会出现在母女身上吧。 情绪就像洪流溃堤。 卫臻原本稳稳地情绪,瞬间崩塌了。 眼泪就跟六月的暴雨,直接冲刷着她的脸颊。 直到不知多久,卫臻感觉袖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她抹了抹眼泪,偏头一看,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阮氏已经挪到了她的身旁,正小心翼翼的探着手,轻轻抓着她的袖口,正不知所措,又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想要开口安慰。 想要出言抚慰。 却又跟个孩子似的,不知该怎么开口,不知该怎么抚慰。 最终只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 尤其阮氏刚生产完,还在月子里,眼下身子本就虚得很,又加之得知儿被抱走一事儿,跟卫臻赌气到现在,一天一夜过去了,她哭得没有合过眼,眼下她一身中衣,额头上系着抹额,双眼又红又肿,脸上毫无血气,一脸虚弱无神的模样。 卫臻的目光只在她的脸上匆匆扫了一眼,便再也忍不住了,她只转身忽然一把用力的将阮氏紧紧搂住,哭着,委屈,难过,又心疼道:“呜呜,不准姨娘喜欢弟弟,姨娘只许喜欢安安一人。” 卫臻霸道又蛮横,自私又无助的话瞬间淹没了阮氏。 阮氏听了,眼泪瞬间刹不住了,只哇哇哭出了声来,她紧紧抱着卫臻,跟她一起抱头痛哭,边哭边哇哇道:“姨娘最喜欢安安,安安不要怕,姨娘只喜欢你一个,姨娘也喜欢……也喜欢弟弟,但……但是姨娘喜欢安安一定多过弟弟,安安别怕……呜呜……安安莫怕……” 阮氏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像哄小孩似的,卖力哄着卫臻。 就像回到了儿时似的,那个时候小卫臻比现在还要刁钻,还要磨人,有时候玩劣起来,就像拿根针在戳她的脊梁骨,可是阮氏依然对她爱到了骨子里,只恨不得将她的安安含在了嘴里。 长大后的卫臻变得冷静,变得聪慧,变得懂事了,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磨她,缠她了。 好长一段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