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玲儿在坤宁宫撒泼打滚了一番后,被皇后娘娘轰出去了。 宁芃芃见皇后与太子脸色不佳,只立马有眼力见的寻了个借口辞行,临行前,只朝着皇后及太子道:“侧妃瞧着心性单纯,许是娇养长大的缘故,实则并不恶意,娘娘殿下莫要气恼了,改日芃芃进宫,邀侧妃到后花园散散心,想来便能很快无碍了。” 宁芃芃深明大义的模样令皇后十分满意。 尤其,对比明显。 皇后宽慰一番,将宁芃芃放出了宫。 又将七公主打发走了。 待人都清理走了后,整个坤宁宫彻底清净了下来。 皇后看着座下神色不虞的太子,她终于叹了口气,道:“委屈我儿了。” 太子看了皇后一眼,没有说话,良久,他踟蹰一阵,似乎有话要说,只还未曾开口,便见皇后难得心下一软,率先一步主动开了口,问道:“卫家那七娘子,就那般令我儿痴迷么?” 元帝今日一直闭不见客,将多位大人拦在养心殿外,拦了大半日,后又躲去了虞洗宫。 皇宫里头这些事儿,自然是躲不过皇后的眼的。 只令她颇为惊讶的是,太子也跟着起哄,竟也跟着胡闹跑去养心殿外堵人。 还意图追去虞洗宫。 若真这样,那么,这个卫家七娘子,皇后无论如何也不会令她入宫了。 二十多年前的覆辙,元帝重蹈了,她却无论如何不会令太子重蹈的。 只是,太子一直无欲无求,过得太过清心寡欲了,既不贪财,又不贪色,甚至也并不贪权,有时候皇后想待太子好,都一时不知该从哪儿待起。 直到昨夜,这么多年来,皇后还是头一回见太子对一个女子如此认死理。 东宫虚设多年,如今这蒲玲儿又是被她做主纳入宫的,到底是苦了太子了,再者,皇后并不想在这等小事上与太子生了嫌隙,令他伤了心。 他是储君,是未来天子,自然该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得什么。 便是一届妖女,也还有她镇着,当年她镇得住一个,自然镇得住第二个。 这样想着,皇后原本强烈反对的心,又稍稍松懈了几分。 太子闻言,看了皇后一眼,神色却是微怔了片刻。 他对卫家七娘子痴迷? 在昨日以前,他几乎从未思索过此事,在昨日以前,若听了这话,他定会觉得满是荒唐,毕竟,卫家那小女着实小了些,尽管,小小年纪便已姿色惊人了,便已……四处勾搭了。 不可否认,太子对卫家那七娘子印象十分深刻,这深刻印象一度越过卫家的清冷才女卫六娘子,不但深刻,还一度有些偏见与不喜。 他喜欢冷静规矩的,厌恶跳脱虚伪的。 他喜欢自知身份的,厌恶目中无人的。 他喜欢相貌干净舒适的,厌恶浓墨重彩的。 他中意的,卫家六娘子身上都有,厌恶的,卫家七娘子身上正好也全有。 可越是不喜,却偏偏如何都甩不开,却是不喜,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是日日能够梦到。 尤其,在宫宴的前一晚,他更是一度离奇的梦到她坠落太液湖,一身鲜红刺眼的血水染红了整个太液湖,与血水相衬的是她苍白无助的脸。 太子当夜骤然惊醒,全身大汗淋漓,只觉得匪夷所思。 可那夜,太液湖边赏烟花,他鬼使神差的朝着太液湖边探了去,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当真有人坠湖了,坠湖之人好巧不巧,恰好就是梦中的那张惊慌苍白的脸。 太子自是尤被惊雷击中,杵在湖边,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直到启年殿上,老王妃代元帧求娶,他不知为何,竟鬼迷心窍般的出来横加阻拦干涉,哪怕到了现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 娶她! 这个念头从他的心脏飞蹿而出,直冲他的大脑,来得莫名其妙,却又振聋发聩。 简直荒唐至极、匪夷所思。 就像纠缠命运的轮回,没有任何道理可言,注定要有纠葛。 他只知,如若不然,他会抱憾终身!他会悔不当初!他会痛不欲生!甚至会……生不如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