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将所有讨人厌的缺点集中在一身上。 可偏偏太子对她表面上若即若离轻慢不屑,实际上的宠幸却一次也没落下过。 太子的态度难以揣摩,但时间久了多少还是留下了痕迹。 看着她劣等的手段讨好着, 太子的态度倒不像是不屑,那眸底下每每闪烁着怀疑,却更像是不敢轻信。 长此以往,既一副不屑于她的态度,却还要日日宠幸着她的矛盾便隐约间有了些答案。 用那不屑掩饰着那点子卑微的心态,是底层人的常态了,这点没有人比宝孝他们这些从底层过来的人更清楚。 想到从前太子的经历,宝孝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宝孝不理解的是乔乔。 “殿下是有正经事情要办,且殿下尚且血气方刚,年轻体壮,是无暇不是无力,姑娘往后可千万别往殿下身上用这些腌臜药了……” 多此一举,愚不可及,目光短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一连串的负面词汇浮在宝孝的嘴边,真想直接将乔乔骂醒。 不过宝孝一个奴才可不敢得罪她,留下好言好语好印象,又挥退了宫人,自己兀自去追赶太子。 室内重新静了下来。 乔乔睁开清浅如水的眸,凝着榻侧的那些药瓶瓷罐。 她怔怔地看着手背上浅浅的划痕,涂了那上等千金难得的玉香膏后,果真一点都不疼了。 果然…… 给他下药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且不说分量加重的药物在他身上能不能生效,但在喝下去之前,他便能当场分辨出这是什么。 所以到了那天,想要通过加倍分量的药将他迷倒根本就不可能。 *** 漆雕钺被人带进宫后没多久,不知哪里走漏了消息,又被太子的人给带走。 容妃听闻这个消息,忙亲自去了趟奉德殿,见乔旧一人坐在殿中。 容妃这些时日略有些病气,眼底下余着憔悴的青影,似乎被许多事情都困扰着。 “孤成了皇太子之后,母亲似乎都没怎么高兴?” 乔旧挽起袖口,压低了眉睫,似笑非笑的神情令容妃略是心虚。 容妃低声道:“怎么会呢,你是母亲唯一的儿子,打断了骨头都还连着筋的血亲,母亲自然为你高兴。” “只是母亲听闻你将漆雕钺带去了……” 乔旧淡道:“孤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乃是攸族首领之子。” “他从攸族离家出走,攸族的王世子当下奉了父命出来寻他,所以孤想着与他谈判些关于攸族交易的条件罢了。” 容妃手里却仍旧紧攥着那帕子,“现下可谈完了?” 乔旧觑了她一眼,却叫她周身莫名一悚。 却是容妃身边的宫婢银环及时替她解围道:“娘娘近日心情郁郁,想看那漆雕氏表演驭蛇的本事,这才想留那漆雕氏在宫里。” 直至将一盏茶饮尽之后,座上的太子殿下才慢悠悠地松口道:“稍后,孤便让人将他送去就是……” 送走惴惴难安的容妃之后,漆雕钺从里面一间屋里走出来,“殿下如今可信我了?” 在天子和乔旧之间,容妃选择了天子。 她觉得榻上病倒的天子与乔旧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太医救不醒天子,所以她想请求擅蛊的漆雕钺尝试。 而漆雕钺却并不想帮这个忙,原因无他,因为老皇帝留他在宫中,便是要等攸族的人抵达京城之后,将他接走。 “孤可以不将你送回攸族。” 乔旧将茶盏递到唇畔,眼底隐着深深的晦暗。 “可既然是孤的母妃意愿,那便帮帮她吧。” 他到底是拿自己当她的亲生儿子。 总是要让她如愿一回。 连轴转了数日,停下来时,玉喜和宝孝都敢打探太子的心意。 但见太子闲暇时坐在那雕花繁复的御案后,低头打量着指根上的牙印。 递送到唇边轻吻了一下,没有任何感觉。 他并不惊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