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相求,”裴寂急急地叫住他,躬身行礼,“沈司言私下传递消息的事,请殿下千万不要透露出?去,即便是良娣也不能说,只说是从各处迹象推测的吧!” “怎么,”应琏皱了眉,“连良娣也要防着?” “此?事沈司言冒着极大的风险,毕竟连赵大将军首先想到的都?是明?哲保身,她却?还是冒死告诉了殿下。”裴寂知道应琏近来越来越信重崔睦,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声音越发恳切,“良娣虽然对殿下一心一意,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走漏消息的风险,沈司言诚心诚意相助殿下,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将她置于险地!” 应琏看他一眼,紧锁的眉头渐渐展开了一点:“好,我不说出?去。” 他看着裴寂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中十分感慨:“无为,你呀,你对她这番苦心,她可知道?她可领情?” 眼看着裴寂低眉敛目,一言不发,应琏叹着气拍拍他的肩膀:“但愿你早日得偿所愿吧!” 裴寂出?来时,一路反反复复想着得偿所愿四个字。 怎么能够得偿所愿?时间越长,他越能感觉到,从前他那些行径她是绝不可能原谅的,他给出?的理由,又是那么苍白可笑,她如?今还肯与他相处,不是因?为原谅了他,而是因?为,她放下了。 放下了过去的纠葛,也放下了他这个人。得偿所愿?裴寂望着 刚刚升起在树梢的月亮,许久也不曾挪动半步,这一生,他还有可能得偿所愿吗? 到家时已经入夜,裴寂叫来黄绰,低声吩咐道:“黄先生,安排些妥当的人手,悄悄查查贵妃入宫之前与潞王可有来往。” 两天后?。 韩叶的病情始终不曾好转,为防止过了病气,最终搬出?宫城,进玉真观静养。 沈青葙与仆固隽双双告假,亲自送韩叶到了玉真观,安排好各项事宜后?又与观主一番长谈,返程时两个人同乘一辆车,看看已近午时,这午饭注定?是来不及回去吃了,沈青葙随身带着点心盒子,打开来双手奉给仆固隽,含笑说道:“时辰不早了,仆固尚宫吃些点心垫垫吧。” 仆固隽低眼一看,那小小一个海棠攒盒里放着芝麻糖、红豆糕、蜜枣、熟栗子,还有几块熏得红亮的肉脯,竟是咸甜荤素都?有,看样?子也做得十分精致,仆固隽看了沈青葙一眼,心想,到底只是十几岁的小娘子,就算素日里办事十分老练沉稳,可这随身带着的零嘴儿,也就显出?小娘子的本色来了。 仆固隽在餐食之外极少吃东西,此?时便道:“多谢沈司言,不过我并不饿,你自己吃吧。” 她为人严整,此?时虽然是婉拒,神色里也带着一股凛然之气,沈青葙笑了下,没再相让,自己拿了块红豆糕吃着,解释道:“我因?为脾胃有些弱,到了饭时若是没及时进食容易胃疼,所以随身总带着点心之类,如?今看这情形,等回到宫里肯定?要过午时了,须得提前点补一点。” 还不是小娘子嘴馋?仆固隽心里想着,也没有说破,只将窗户打开一条缝,看着远处冰雪未融的山峦,一言不发。 沈青葙心里,却?早盘算着与她商议正事,忙忙的吃完了一块红豆糕,擦干净了手,又向她说道:“仆固尚宫,韩尚宫这次出?宫养病,有我们两个照应,大约观里上下人等不会怠慢她,但我心想,若是尼庵道观真的经常苛待这些养病养老的女官,那就是制度上的弊病,帮得了一个,帮不了所有人,尚宫可有妥善的法子没有?” “上次王典言说过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仆固隽依旧扭着脸看着外面,“只是,那些地方都?是皇家的香火,主持之人与宫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沈司言,此?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需得谨慎行事。” “如?果不去尼庵道观,以往有没有别的去处可以收容她们?”沈青葙问道。 仆固隽刚要说话,车子猛地停住,侍婢在窗外禀报说:“仆固尚宫,沈司言,前面的车子好像出?了事,路堵了,眼下都?停着等呢!” 仆固隽点点头,道:“那就等等吧。” 这一等就是两刻钟,道路丝毫没有通畅的迹象,眼看身后?的车马越堵越长,沈青葙想了想,推门下车,站在道边向前眺望着,就见前面密密麻麻,也都?是堵在路上的车马,一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