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外公一伸手就能够着。 尽管如此,许芳菲还是担心外公会饿肚子。 推开门,老人闭着眼躺在床上,睡得正沉。 许芳菲动作放轻,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拿起保温桶看了眼,还好,外公今天胃口不错,一碗清汤面,连汤带面吃了个精光。 许芳菲微俯身,轻声唤道:“外公?” 一连喊了三声,老人家才醒过来,模糊视线看向床边的外孙女。 许芳菲:“外公,你现在饿不饿?我给你热饭吃好不好?” “待会儿吧,现在吃不下。”外公声音沙哑,摆摆手,探头往许芳菲身后张望,又问:“你妈呢?” “妈妈今天搭了灵堂,这两天估计都守夜,回不来。” “哦。”外公点头,放下心,没多久就又闭上眼睡去。 许芳菲替外公盖好薄被,拿起保温桶,轻轻带上门,去厨房里清洗。刚洗完,兜里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许芳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掏出手机看来电显示,将电话接起,“喂妈。” 乔慧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松口气,隐隐担忧不满:“你这孩子,回家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许芳菲说:“刚回来不久。” 乔慧兰困惑:“不是邻居哥哥开车送的你吗?怎么路上耽搁了这么久。” 许芳菲老实回答:“那个哥哥请我吃了晚饭。” “又是送你回家,又是请你吃饭,这年轻人也太客气了。”乔慧兰对那邻居的印象越发好,自言自语说,“下回我得当面再好好谢谢他。” 母女俩又闲扯几句,电话挂断。 许芳菲收起手机,一扭头,又看见放在桌上的食品打包盒。 她鼓起腮帮,呆呆地走神。 有那么一瞬间,一个荒诞念头自脑中破土而出:也许,那个男人本性不坏,只是误入歧途呢? **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按照凌城的风俗,搭起灵堂第一夜,乔慧兰需要在灵堂里陪孝子孝女守夜,方便帮办丧事的家人处理可能出现的紧急状况。 这家人停丧停了三天,第三天一大早,出完殡拆了灵堂,乔慧兰才拖着疲乏的身躯打道回府。 厨房的锅里咕噜噜冒着泡。 许芳菲听见开门声,探首往大门方向看去,说:“妈,你回来啦。” 一连几十个钟头没合过眼,乔慧兰又累又困。她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径直回屋睡觉。 许芳菲:“我熬了粥,你吃点再睡吧。” 卧室里已没了回应,只余下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没办法。 许芳菲只好将乔慧兰那份粥先盛出来,拌些咸菜,放在灶台上。自己则打了另一碗粥送进外公的房间,一口一口吹凉,喂进外公嘴里。 照顾外公吃完早饭,她回到客厅,自己也对付着吃了点粥,然后洗锅刷碗,回卧室写作业看书。 单调的暑假生活,似乎恢复常态,日日如此。 * 忙碌三天,乔慧兰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多才醒。 她睁开眼瞧着天花板,第一反应是得赶紧起来给闺女和老爹张罗午饭。匆匆下床,走进厨房一瞧,却发现灶台上摆着三个大面碗,佐料已经调好,老式铁锅里水已经烧开,边上还有一大包新开的鸡蛋挂面。 这时,一个声音从洗手间方向传来,略微拔高了音量,问:“妈,家里没什么菜,中午吃面条行吗?” “行啊。”乔慧兰随口应了声,挽起袖子走到洗手间门口。 许芳菲弯着腰,一头长发湿漉漉地垂落在脑袋前方。她手边放着一盆干净热水,右手拿着牙刷杯,舀出热水淋在头发上,一截纤细脖颈和两条藕断似的胳膊都沾着水,白生生的,在水珠点缀下莹莹发光。 少女在洗头,这个角度,浅色的薄背心领口豁然敞开。 乔慧兰注意到什么,微怔,很快又干咳一声将目光移开,说:“洗快点,我先把面煮下去。” 中午随便吃了点面条,乔慧兰就又守铺子去了。 晚上回来时,她将许芳菲叫进房间,递过去一个白色塑料袋。 许芳菲狐疑地眨眨眼,打开塑料袋一看,愣住了。 许芳菲脸微热,窘迫地问:“妈,你怎么突然给我买这个?” “你以后就别穿小背心了,影响胸型发育。穿这个。”乔慧兰清清嗓子,说,“先试一试,尺码不合适我拿去换。” 许芳菲乖乖点头,脱掉衣服试穿。 乔慧兰打量着眼前女儿丰盈白皙的身体,点点头:“嗯,差不多。” 妈妈说过,贴身衣物要过遍水,洗完才能穿。试穿完,许芳菲将内衣脱下,用内衣皂仔细搓揉清洗了一番,晾在自家阳台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