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他这个儿子确实有几分能耐,但对于一出生就被预示为阻碍君父十十分不详的存在来说,他心底里是极其厌恶的。若不是因为他娘舅家还握着兵权,恐怕他当初早就将他溺死在襁褓。 而如今,每每看到周沅,他便会想起那应验了的预言,以及死去的太子。 宫人提醒了嘉惠帝该就寝,他在挪动了身子,看了一眼还跪在那的周沅,冷冷问了一句:“香典司一案,你打算如何处理?” 周沅低眉:“秉公处置。” “混账!你到底想干什么!?” 嘉惠帝握紧了拳头,他以为跪了一天,他该想明白了,没曾想还是如此硬气不知悔改。 “你以为还是当初吗?你若敢把朝堂上搅得乌烟瘴气不安宁,朕不会再容忍你!” 周沅抬眼,不惧丝毫:“即便臣不作为,香典司也迟早会毙于其中,待天下百姓来问责时,那数百万的民脂民膏,陛下如何交代?” 香典司所有的税目都有问题,不排除嘉惠帝从中默许,所以这几个月东宫以查香典司的名目,几乎走遍了地方,朝堂根本不可能压得住此案。 “逆子!”嘉惠帝脑袋气得呼吸不匀,心病也犯了,指着周沅道,“朕当初就该杀了你!” 周沅起身,作揖:“臣会好好活着。” . 夜已深,嘉惠帝身边的太监也勤政殿出来后便径直去了贵妃娘娘的宫殿,将方才一事汇报完后,又派人去了荣国公府。 荣国公称病的这段时间里,在家一直心绪不宁,这会儿正在家里焦急得来回踱步。 刑部侍郎昨夜就将三司查核账簿一事派人提前告知了他,这才有太子在勤政殿跪了一天,原本他觉得只要嘉惠帝阻止周沅,他便还有转圜的的余地。 但眼下听完回禀,知太子是决心要至他于死地,连嘉惠帝都无可奈何,他惶然地坐在那,脸色煞白。 因为颖州灾情太子获了功劳,五皇子对他已经起了猜忌,香典司的案子他态度漠然,丝毫不打算管。 荣国公此刻倒是不担心太子,而是担心若是被五皇子知道他与陈戟这么多年贪墨了万安赋税,五皇子必然会亲自灭了他荣国公府。 他这头正焦心忧虑着,魏氏与他的儿子竟然哭哭啼啼的又来书房找他,张口便是要给昏迷的魏明讨公道。 魏氏道:“父亲还请给儿媳做主,那苏悠心狠手辣敢如此下杀手,您定要禀了圣上,治她死罪!” 荣国公的儿子也怯怯地跪在魏氏旁边,道:“父亲,您就给做一回主吧。” 荣国公看着自己的废物儿子,以及只会给自己添乱的儿媳,心中更加烦闷,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