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刀将那腐烂的肉一点点刮下,即便昏迷过周沅也疼得皱起了眉。 “这刀伤看着像是军营里常用的的直手刀,怕也是没躲,才能在后背伤这么深。不过应该没事,他这体格多静养当无大碍了。” 苏悠没接话,也实在不敢相信,他身为堂堂太子竟然能在皇宫的校场里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几天都没有太医处理。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嘉惠帝便这般不能容他吗? 张伯再盆里清洗手里的血迹,一边道:“皇宫里的纷争可看不见,他身为太子都是如此危险重重,你可想清楚了,你救他恐怕自己也要遭罪。” 他不在朝堂可也知些朝堂事,这当今的天子意属五皇子。 苏悠开的香铺,吴仁清的案子以及香典司贪污的案子闹得满城沸沸扬扬,便是他在家都听见了不少。 “魏家当初为难你便也罢了,如今赐婚荣国公府,你与太子走得这般近,可想过那些人岂能容得下你?” 苏悠拿棉布沾水擦拭着周沅额头的汗珠,一边答:“张伯,我没有选择。” 张伯叹了一口气:“权势无眼,你这般参与进去能脱身要少不了受罪。你说你一个女子,何必要去惹官场上那些是非。” 好好的生活了四年,他道她是从那些悲伤中走出来了,没曾想她是一刻也没忘。 从开香铺到吴仁清冤死,再到她突然供出香典司贪污的账目,这四年里所做的一切都是谋划好了的。 “你爹若泉下有知你是为了他做这一切,将自己陷入这险境当中,如何能安心?” 苏悠平静道:“张伯我爹是冤死的,我没办法就这般坐视不管。只要能翻案还我爹清白,受些罪又有何妨? 又低眸看向躺在那的人,绵布轻轻划过他的眉眼:“我与他早就过去了,并非是张伯想得那样。” 张伯无奈摇头:“你说的这么轻巧,可你做的那件事哪件不都是为了他?你自己心里又能有多好受?” “张伯老了……也帮不到你什么忙,也就想着替你爹看着你一些。” 房里的烛火只留了窗台边的一盏,苏悠坐在床头盯着那盏孤零零晃动的小火苗,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刚才张伯的话。 她一早就打算好了,只要旧案重查能还父亲一个清白,她便绝对不会再缠着周沅。 可她当真能走得干脆,而那些人也不会再迁怒于她吗? 她不确定。 但在得知王语然被赐婚时,心中明明是十分酸涩难过的,她并没有没有自己想得那般洒脱,可她没有资格去参与,四年前的退婚她让周沅险些丧命,害他去边关四年,这些她都无法当作没有发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