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看就是常常在身上戴着的。上面坠着个鸡心形状的相片夹子。金司令手指一捻,就把它打开来。 左边那张,那是阿光少年时,刚红起来的时候,师傅奖赏他去照相馆拍照。他穿着一套王宝钏演大登殿时的行头,衣裳大,面孔小,显得十分稚嫩。 右边那张,是在沪上时拍的。当时正是演《怒沉百宝箱》的期间,他穿着杜微的戏服,身形挺拔,妆容精致。拍了照,他就给师傅写了封信,连同这张照片,寄去了沽口。 想来这两张照片,都是她从师傅手里拿到的。 大概是经常关照,才能得到师傅这样的信任。 只是…… 怎么就单单裁下了头脸这一块,夹在这样的坠子里?让人看了便知关系匪浅,多难为情。 咦,这里怎么还涂污了一块? 红褐色的痕迹,浸入相纸还不深。随着金司令手又向前送了送,一阵腥气,仿佛铁锈味,就在鼻尖悄悄地一绕。 仅这一嗅,也就够了。 “她这是怎么了!” 金司令神情凝重下来:“如你所见,她伤得很严重。现在人在医院,还昏迷不醒。你若是愿意去探望——” “好,这就去吧!” 无论如何,总是要去看看! 金司令双眉一扬,也不多计较他刚才说谎,更不揭穿。阿光也不在意被窥到真实心思,魂不守舍地跟着她走出了办公室,坐上了汽车。 他实在心事太重,轻轻皱着双眉,根本没去看外边的景色。 所以他也没注意到,这汽车一路开得太过平稳,竟然没有一点颠簸。更不知道,汽车之外的平州城,正在悄悄地消散着。 行人没有了,房屋没有了,树木花草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架孤零零的汽车。 最后,司机没有了,金司令没有了。 一切归于寂静和虚无。 顾影这一次受伤,可是去了大半条命。 当她从持续的高烧中恢复清醒,就问起平州局势。 听照顾她的旧属下说,在她袭击李雪湖受伤后,国民联合军占领了平州,建了一班新的议会。 金司令摇身一变,倒成了部署联军攻破平州的大功臣。入城之后,面对联军几位司令的询问,她就说自己为国为民,无心做总统,已经发电报去羊城,邀请德高望重的钟先生来平州接替总统位置,又收获了一波贤能的好名声。 而顾影这里,是被人遗忘的角落。 新政府反了口,拒不承认李雪湖受袭的事是她们支持的,反而把这事作为旧政府千疮百孔的证据,把她们自己撇得干干净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