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半开,风呼呼地往车里灌,有点凉,正好吹散他浑身数不尽的燥意。 “这件事你不用再想,好好准备接下来的比赛,就当没发生过,知道吗?” 汽车驶入大道,甜美的导航声响起,江荟珠频繁扭头看他。 望着周鸣耀挺拔的鼻梁骨,她忽然想起躺在医院的小黄毛,想笑又觉得无语。 二十来岁的正常男人打不过一个瞎子,不是废物是什么? 江荟珠没觉得周鸣耀做错了,人和动物最基本的区别就是人是感情动物。 任何人都有情绪冲动的时候,周鸣耀又处于最精力旺盛的年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打打架在江荟珠看来并不是什么要紧大事。 当加害者换成了周鸣耀,顶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能理解。 她反而瞧不起被打进医院的方超,那可真是个废物。 “为什么打架?”江荟珠问他。 少年轻轻收回脑袋,望向她的方向。 他沉默良久,置于大腿上的手抠了抠,小动作跟沈姜无措时如出一辙。 江荟珠晃神了一瞬间,便听周鸣耀说:“他侮辱我。” ——还侮辱沈姜。 江荟珠不用细想就能知道那黄毛怎样侮辱了周鸣耀。 无非拿眼盲做文章,她私以为鸣耀这样的孩子不会冲动,却忽视了他也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 心下怅然,回忆起坐在审讯室那个落寞的背影,江荟珠心里堵得慌。 “以后这种事情告诉我就行,别自己动手,受伤了得不偿失。” 打架肯定要动手,周鸣耀的手是全身最昂贵的地方,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我一直就跟你强调,身体是第一要紧事。” 少年点头,低眉顺眼:“嗯,我明白的江老师。” 他确实很乖,监控视频里那个暴戾少年,仿佛只是潜藏在他体内的第二人格。 “你大可以拿我当你的母亲,想说什么就说,有心事不要憋在心里知道吗? “母亲”二字使得少年怔忪了好一阵,继而轻点头:“知道。” 江荟珠莫名想起沈姜砸琴时那绝望的眼神。 她知道自己忽视了女儿很多,在她忽视她的时候,她也经常这样无助过吧。 心下忽然揪着疼,呼吸也困难。 “这个社会,很多事情完全不需要用暴力解决,暴力是穷人解决问题的途径,但你不是。”江荟珠尽量保持语气平和,“你是天之骄子,你跟他们有天壤之别,即使你觉得你现在跟他们一样,但你跟他们终究一个天一个地,人会跟蚂蚁生气较劲吗?” 周鸣耀没回话,安静听着。 “干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