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无暇顾他,凝神替郭胜施针引毒,覃施谷也晓得不应扰她,定了定神,自言自语道:“想不到郭胜一直被抛在鼎里,早先我们探查时却根本未察觉,那畜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旁静静观看了片刻,覃施谷忽然想起什么,疑惑皱眉道:“那白姓女子呢,她不是受了怪物一头槌,若是撞断了肋骨,再活动的话可是危险。” 钟林晚身子一颤,手中银针险些拿持不住,额上汗水滑入眼角,刺得眼睛微微作疼,钟林晚阖了阖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恢复清明,接着捻起一根银针,向郭胜合谷穴刺去,覃施谷在旁守了片刻,只听得鼎后嘶吼声与兵刃破空声交作,正在打得激烈之时,哪里还坐得住,嘱咐钟林晚一句提刀便走,“这里一时半会波及不到,我出去帮她们收拾了那东西,若有危险你便大声呼喊。” “妖怪,纳命来!” 覃施谷大喝一声,自觉十分勇猛地自鼎后跃出,见地上散落着点燃的火折子,应是为照清视野所用,而耳室中央灰灰蒙蒙,竟充满了怪物身周笼罩的雾气,此前他们便一直在这雾气中待了数日,丝毫未有察觉。 饶是覃施谷对墓中诡物一窍不通,此刻也已意识到正是这些雾气令他们一直困于此间无法逃脱,再去看那怪物,便能捕捉到它嘶吼时口鼻中喷薄的黑气,不过它现下被三人围攻,身上伤痕累累,早已维持不住完整蜃象,室内诸物开始显出扭曲歪斜的姿态,覃施谷当然晓得“趁它病要它命”的道理,当即大吼一声扑上前去。 四人合围,那怪物便更显颓势,闷着头横冲乱撞,不仅没能伤到人,反倒将自己转得晕头转向,覃施谷瞅准它低头的空暇,一刀劈在它后项,一道血柱立时喷出,将覃施谷喷成了半个血人,怪物要害被伤,凶性愈盛,这次连伤痕也不管顾,只想撕碎一人来陪葬,成人腰身粗的尾巴横甩乱飞,几人近身不得,一时竟拿它毫无办法。 怪物右眼先前已被白霁刺瞎,狂暴之中寻不得人,竟一头向耳室中央的铜鼎撞去,白霁面色骤变,在其余人尚未动作前,紧随着往铜鼎处飞掠而去,重逾百斤的铜鼎被凌空掀飞,撞在墙上荡起大片尘土,钟林晚将最后一支银针拔下,背后腥臭粗壮的喘息已近在咫尺,钟林晚几乎能感受到它尖利的长齿正急速接近,脑内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定格在白霁清冷淡漠的眸中。 另外三人亦看到了鼎身后显露出的瘦弱身影,无奈那怪物发狂狂奔势不可挡,哪里还赶得过去,眼见怪物已冲到钟林晚身后,洛渊眸色骤寒,右手一掷,身体前掠,借冲势踢上剑柄,瑶光便似一道雪电般激射而出,于黑雾中破开一条通路,直直没入怪物左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