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日子洛渊从不扰林旸安静,今日难得她早起,林旸便也不想将洛渊吵醒,简单收拾了下便提着木桶出了门去,昨日之事她并非全无记忆,当时她热得浑身火烧,是洛渊不断用冷水为她擦拭身体,这才未叫她烧成痴傻,今日醒来一看,木桶中的水果然已耗尽,看来昨日并非她的幻觉,当真是洛渊救了她。 半上午的水未经灼日照晒,尚还清凉,林旸在溪边梳洗清理完毕,摇摇晃晃地提水回了家,进门时洛渊果然已经醒来,软软地倚坐于床旁,循声看她。 林旸费力地提桶迈入门槛,顺手替她往铜盆中倒水,“你醒了,昨日我回来时你已经睡了,桌上的东西你吃了么?” “我将醒来,还未吃……”洛渊的声音依旧恹恹的,林旸想起这人昨日满是泪痕的脸,必然是守着她累坏了,便难得不别扭地替她将东西端到床旁,以目光示意她快些梳洗吃饭,洛渊抿唇笑了笑,温驯地顺从,然而东西却未吃下多少,很快便又累得昏昏欲睡,林旸见她实在抵不住困意,便将东西接了过来,“累了便睡罢,睡醒后再吃。” “嗯……”洛渊低低应了声,林旸便听到“咚”的一声闷响,洛渊竟便直直躺倒下去,脑袋磕在床板上,两条细瘦的腿还搭在床外。 林旸无奈,只得拖抱着令洛渊躺好,她心中莫名有些害怕,觉得一般疲累不至于此,反复思量后却又安慰自己,连她自己都平安无事,洛渊一定只是太过疲累,歇过今日便会好了。 然而洛渊终究未能好起来,她昏睡的时候越来越长,每日能吃下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仿佛身体内某处生出了异物,不断攫取她残余的性命,林旸由最初的自我安慰,渐至着慌茫然,最后终于只余恐惧,她开始想方设法地捕捉野物,只为洛渊能多吃些饭,后来也曾尝试再寻回药来喂洛渊吃下,只是这次不再有用,那个照顾她脱离危境的小姑娘,好像快要……死了。 及至最后几日,林旸已几乎失去理智,接连几日她未能捉到野物,终于在一只獾口中抢下一只雉鸡,她发了狠,与那野獾撕咬半晌,最后竟逼得野兽一瘸一拐地放弃猎物,自己则欢天喜地地抱着雉鸡奔回家中,生起火来烤与洛渊吃,燃烧的柴堆噼里啪啦不断呻吟,林旸怔怔看着,恍惚中想起洛渊初来不久时的事,下意识抬手看了看,这才发觉自己竟又受了伤,小臂下方撕开一道不小的口子,尚在往外渗血,林旸愣了一会,方才想起被人教过要先包扎,左手往怀中一摸,空空落落并无物事,想来方才发了疯般与那只獾缠斗时,手帕早已掉落撕碎了罢。 “洛渊,起来吃饭罢。”林旸将青叶包好的雉鸡送到床前,床上之人静静躺着,一动不动,仿佛才将陷入沉睡,不愿这时便醒来,林旸见她没有反应,自己将青叶放下,细细地撕下一条嫩肉喂到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