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饱读汉书,和那些执着于蛮勇地兄弟不同,他们也不同意和大秦发生战争,在他们看来那无异于自寻死路,铁勒和大秦,就好比是幼儿和大人的比较,是根本没有胜算地。 但是在众多的王子中,只有一个人的看法和任何人都不同,在他看来,和大秦的一战,是铁勒无法避免的,就算没有铁勒王吞并回鹘这件事情,强大起来的铁勒也不会见容于大秦,更何况去年在和突厥的战争里,铁勒保存实力的做法足以让大秦下决心铲除铁勒,所以不管铁勒怎么样,最后都无法逃避掉这一战,不过,不管一切如何,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薛安都放下手里的史记,想到那个做梦想成为诸侯的‘父亲’,脸上不由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那个男人让他做个一方的土王还行,成为诸侯,他还不够资格。掀开帐帘,薛安都走出了自己的帐子,他不喜欢呆在营帐里,有时候闻着自己身上那股淡淡的膻味,会让他抑制不住地懊恼起来,他不属于铁勒,大秦才是他的故乡,只是为了母亲,他不得不留在铁勒。 就在薛安都仰望着头顶的月亮,想象着远在千里之外的故土是什么样子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有人潜伏在附近,在铁勒诸王子里,他的武艺最为高强,可是却也不为人所知,他看向了远处空无一物的黑暗,在旁人眼里,那就好像是随意地一瞥。 “他看到我们了!”李严宗自语道,他身旁的李存智看着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师父,他真地看到我们了?”在他的眼里,那个出帐透气的年轻铁勒人很普通,并没有什么异常。 “为师能肯定,他看到我们了。”李严宗看向弟子,点了点头道,有时候,直觉是难以解释的事情,对于年轻的李存智来讲,他需要更多的磨练,才能拥有这种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直觉,而直到那一天,他才是真正的成长了。 “存智,你留在这里,为师想去见见那个人。”按住弟子的肩膀,李严宗沉声道,他总觉得那个发现他们的铁勒人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又说不出为什么。 “师父,我和你一起去。”李存智摇了摇头,他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师父一个人去冒险的。 李严宗看着一脸认真的弟子,知道他不会改变主意,眼下他也没功夫去劝他,最后他点了点头,不过却并没有立刻去薛安都的帐子,而是和李存智先去汇合了其余鬼忍,将他们查探到的消息交给他们,令他们送回之后,才重新回到了薛安都所在的营帐附近。 薛安都仍旧静静地在看书,可是心里却有些急躁,他可以肯定自己看到的那两个人是大秦的斥候,此外他想不出中军帅营里,哪个人手底下有如此精锐的斥候,但愿他们能感觉到自己的目光,跑来杀人灭口也好,其他怎样也好,至少过来见他一面就行。 随着年岁的越加增长,薛安都越来越不想和母亲继续困在铁勒,他很想回到大秦,那真正的故乡去,他一身的本事应该是为自己的国家而用,而不是呆在这个野蛮的部落,让自己无所事事,直到终老。 薛安都放下手里的书卷,看向了跳跃着的烛火,忽地他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极其轻细的异响声,接着他笑了起来,他知道,他一直在等的人终于来了。 李严宗和李存智走进了大帐,对于这处营帐,他们保持着一种戒心,因为这处营帐四周守备的士兵少得可怜,近乎有些反常。 “我等两位很久了!”帐子里,黑发的铁勒人的汉话不但标准,而且还是一口地道的长安腔,这让李严宗和李存智都是颇为意外,他们开始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落落大方的铁勒人,却发觉除了一双赤色的瞳仁,面前这个铁勒人竟和汉人没什么两样,没有铁勒人的卷曲褐发,而是一头黑色的长发,面容也不似那些铁勒人的高鼻深目,而是非常柔和,就像一个汉人书生那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