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锦紧走几步,刚到桥头就被拦住了,守卫一本正经道:“未得通传,闲人莫入。” 裴书锦隔着守卫望了一眼,闲雨亭近在眼前,他怕江怀雪听不见,故意大声道:“那劳烦您通传一声,就说裴书锦有要事求见。” 永兴正好在江怀雪身后,闻声看了过来,给了裴书锦一个眼神,而后就俯下身去问江怀雪。 永兴跑过来,脸上略带难色,悄声对裴书锦说:“裴大夫,爷他不想让琐事搅了雅兴,你要不先回去,等有机会……” “他好大的雅兴。”裴书锦轻嘲了一声,执拗道:“他不见我,我就在这里等,只要他回房不都得过这道桥吗。” 永兴劝了两句,见裴书锦也不为所动,摇了摇头,赶紧又回了江怀雪身边。 裴思清早就看见了,对着裴书锦遥遥笑了一下,满是讥讽奚落之意,而后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在江怀雪耳边说了两句话,就要跑去替乐师奏琴。 裴思清虽不是富贵出身,可裴方远和他母亲从小对他骄纵,因此颇有些附庸风雅的公子哥作风,家传医学学得稀烂,弹琴唱曲投壶蹴鞠倒是样样都过得去。 就连裴书锦也不得不承认,不论裴思清品行如何,弹出的曲子却清冽干净,如山高水远,激荡悠扬,颇有几分灵气。 但裴书锦可没功夫欣赏,他越看裴思清越觉得陌生,以前在家时他晨起晚归坐诊,和裴思清接触不多,每每见了也都是相对无言,眼下他仔细打量这个身形面容都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他比自己还小两岁多,到底是哪里来的这样的心性和手段,又到底想做什么? 第39章 一曲终了,如空谷绽幽兰,临水照花影,在座众人皆是赞不绝口,挑剔如江怀雪也微微颔首,趁着这个兴头,裴思清又在众人吹捧下和乐师合奏,最后有几个掌柜的又上来要和他们斗琴,一时之间场面好不热闹。 裴书锦等了近一个时辰,天虽不算严寒,到底还是冬日,站久了手脚便有些僵硬了,受过伤的左腿也开始隐隐作痛,他趔趄了一下,扶住桥头栏杆,有个相识的守卫见了,便凑过来低声劝道:“裴大夫,他们喝酒取乐,你何苦站在这儿吹风,你穿的单薄,快回去吧。” 裴书锦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就过来一人,守卫们抱拳齐声道:“二爷!” 江逐星并未应声,将身上狐皮大氅脱下来给裴书锦披上,皱眉道:“你站这儿多久了?嘴唇都冻紫了。” 裴书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 “逐星回来了?冬粮开仓都打点好了?” 江怀雪突然出声问话,江逐星示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