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过解药,裴书锦拿出针具,辅以针灸水沟百会穴位试图唤醒江怀雪,永兴在一旁端详着碗底的药汤,有些嫌恶道:“这味道好奇怪,有些腥臭……” 永宁恍然道:“我在京城时也见过常管事给爷吃这种药汤,当时便多注意了一下,只是这异味怎么这么重,明明以前好像还没有……” 裴书锦皱眉道:“我猜的没错的话,这药是江怀雪赴京前赶制成的,虽然对里面的血液做了防腐处理,但时间越长效用便越差,现在可能已有些变质了……” 裴书锦话音刚落,江怀雪的眉头微皱,突然胸膛鼓动,眼睛骤然睁开,身子僵直而起,毫无预兆地剧烈咳嗽起来,永宁和永兴见他清醒不住地呼唤拍背,裴书锦却冒出冷汗,抓着江怀雪的胳膊道:“别碰他!” 永宁和永兴还未来得及抽身,只见江怀雪蓦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手掌猛地收紧,抠拦的指甲又陷入肉里,他双目圆睁,眼底尽是鲜红血丝,牙关紧咬,可还是疼到抽搐,片刻光景浑身的青筋都狰狞暴起。 裴书锦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手掐住了江怀雪的下巴,果然里面又见了血,江怀雪不知意识是否清醒,但已然疼到有求死之心。 裴书锦从没想到能在体面从容到极致的江怀雪身上见到这样的可怖的场景,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四肢止不住发抖,但还是竭力平复心绪,颤声道:“江怀雪!你清醒些!我知道你很疼,但你不能再伤害自己了……” 剧烈的蚀骨之痛下江怀雪已然难以自控,他一把挥掉身上众人的牵制,直扑倒地,艰难地抓扯挣扎,身子滚过碎瓷片也浑然不觉,甚至一头就向房柱撞去。 “爷!不要!!……” “爷!!” 永宁和永兴大惊失色,冲过去死死抱住他,胡乱喊道:“裴大夫怎么回事啊?!这解药没用了吗?!” 谁知江怀雪已接近癫狂,不要命地甩开永宁和永兴,又自虐般的往一地的碎瓷片上扑过去。 裴书锦冲上去狠狠撞开了他,将他压倒在地,与永宁一起制住不断自残的江怀雪,他捧住江怀雪的脸,迫使他直视自己,狠狠擦掉江怀雪脸上的血迹,几乎有些无望道:“江怀雪!江怀雪你醒醒!” 永兴目眦尽裂,当场便把剩下的半碗药踢翻,恨恨道:“我要把常山千刀万剐!”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江怀雪血肉模糊的手突然颤抖伸出,一把握住了裴书锦手臂,粗重地呼吸里混合着血沫,他发红的眼睛缓缓张开,声音破碎几不可闻:“走……你……走……” “江怀雪!”裴书锦眼见他又在咬自己的舌头,赶紧伸手卡住他的嘴制止,虎口处当下便见了血,江怀雪猝不及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