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江逐星进来,给他加了一件斗篷,在他身旁沉默站了许久,才轻声劝道:“裴大夫说他要走……爷,你为什么不同他好好解释呢?” “解释什么?”江怀雪换了个姿势靠在榻上,好像又活了过来,竟轻声笑道:“解释我之所以把解药给映晚只是不想欠下亏情,我心里只有书锦一个人,让他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然后呢?”江怀雪抬头看着江逐星,自嘲道:“让他亲眼看着我一天不如一天,陪我数着日子等死,最后看我下葬给我守灵吗?我江怀雪宁肯死无葬身之地,也不能让他受这种罪。” 江怀雪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摇头道:“书锦他并非不知,继续留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这对他太残忍了……他能选择离开,这真的是太好了。” 太好了?江逐星却在江怀雪脸上看不到一丝好,他随江怀雪骋驰南北纵横商场多年,经历过的波折难关也数不胜数,他向来都是无所不能的江怀雪,从未如此黯然失态。 穷途末路,江逐星也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他只默默地将手放在江怀雪肩头。 江怀雪感到胸腔闷闷地疼,他俯下身子缓了许久,长舒一口气,拍了拍江逐星的胳膊,示意他放心,这才又言归正传道:“惊云楼联系到了吗?戒指还是没音讯?” “没有。”江逐星皱眉道:“自从七月底往肃州押出最后一趟镖以后,惊云楼就突然撤回了所有暗线暗桩,断绝了和外界联系,我多方打听,据传和无极门有关,惊云楼若是就此在江湖销声匿迹,爷的戒指恐怕……” “蜀地无极门?”江怀雪思忖道:“这事该是和楚怀壁有关……说起来,我们押运的粮草这些日子应该陆续到肃州了,没听说晏清那里如何了吗?” “西北战事胶着,我们刚刚裁撤了护卫和暗卫,眼下没有多余人手,这些日子我已经没有再往边疆派人了,加上没了惊云楼的消息,很多事都不大清楚了……但是肃州之战本就是是众矢之的,既无战报传来,想必慕将军还能维持局面,而且爷的粮草一送到,总该是有胜面的。” “算了,朝堂之事瞬息万变,我们已经尽力而为,往后皆看各人造化了……” 江怀雪叹了口气,又强打精神道:“我本想着把戒指留给书锦,让他无论何时总有个依傍退路,可惊云楼消息断绝,戒指怕是难找回来了。书锦淡泊,如今给他那些身外钱物,他也不会要,可是往后时日还长,我怕他万一遇到什么难事……” “这样。”江怀雪已经时日无多,但还是煞费苦心道:“书锦的行李不是已经收拾好了吗?你去库里把金叶子提出来一箱,偷偷缝进他那几身衣服里。”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