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平静地吃着饭。 江湛吃饭也有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文雅,每道菜都是浅尝辄止,只有一道荪角四宝汤看起来颇合他胃口,他才喝了一碗半,江怀雪想帮他添上半碗,他却摇头道:“不用了师傅,申时已过不宜多食,不然等会看书要犯困了。” 江怀雪面上不动声色,但心底诧异,江家虽然从祖上就是世家大族,但是繁文缛节向来不算多,他自己很多时候都肆意妄为,不会过于苛刻身边任何人,江湛小小年纪如何就这样冷静克制? 江逐星和江怀雪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均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他们这里心思各异,梁川却大快朵颐,还故意喝了三大碗汤,朝江湛炫耀道:“小鬼头,整天搞得像个老头子有什么意思,你不吃我可都替你吃了,谁馋谁知道!让你装,和你爹一个样……” 江逐星立刻拿胳膊肘杵了他一下,两人眼神交锋了一阵,梁川悻悻败下阵来,江逐星这才扯开话题道:“湛儿,金陵学堂那边我已经帮你和夫子告假了,终究离得太远我们不放心,往后你还是留在扬州刘夫子这里念书吧,这样我们也好随时照应你。” 江湛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叔父,我想过了,我在金陵挺好的,学堂那边现在没事了,我都能应付,我还是想回去。” “金陵?……湛儿在霁月斋念书?” “是。”江逐星点头道:“去年初去的,我分身乏术不能过去陪他,开始是项姑娘跟着一起去的,后来她身体日益差了,便回了扬州,把她送去大理后,就一直是梁川在金陵帮忙照应着……” “这样……”江怀雪点头道:“霁月斋儒道法墨四家兼修,不拘一格,对于湛儿来说算是开蒙启智的好去处。刘夫子学问虽好,但一向独尊儒术,未免有失偏颇。湛儿若能照顾好自己,按他的意愿去金陵也是好的。” “可是……” 江逐星犹豫许久,面露难色,江怀雪料想可能事情没那么简单,便追问道:“是还有其他顾虑吗?” 江逐星一副难言模样,梁川闻言也端着茶看着别处顾左右而言他,江怀雪见状也与裴书锦面面相觑,无奈苦笑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江逐星和梁川都不说话,江湛看了他们一圈,无奈自己解释道:“我在金陵学堂的时候,几位纨绔同窗说我爹死了,嘲讽我家门败落,小叔知道了当着众人的面就把领头的打断了一条腿,还把几个人都扒光了挂在书院街牌坊上……小叔为这事进了衙门,叔父又把他保出来……” 江怀雪听到这儿,个中情绪难以言喻,看着梁川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心情复杂道:“梁川,真不愧是你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