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似乎很好。 两人就这么坐着,头顶是月色,面前是橘红的火光,晚风拂来,树影幢幢。 半晌,她忽然开口问他:“你当真会炼那什么……打老儿丸?” “那当然,我说过的,家中世代行医,有药方真迹。” 闻言,江令桥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你不信?”容悦道,“这天上地下,我们家的医术不敢说是第一第二,但要随随便便找到个医术更高明的,也是难如登天。” “自吹自擂……”江令桥不以为然,顿了片刻,道,“我就认识一个比你厉害的,而且……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比你厉害了。” 容悦扑哧一笑,正襟危坐道:“哦?何方神圣啊?” 江令桥也坐直了身,极认真地看着他:“你相信天上有神仙么?” “信啊,当然信。我说过的,祖上曾有人晋了仙班。” “我幼年时曾遇见过一方神仙,掌医术,三两下就能令重伤愈合。” “江姑娘,”容悦笑道,“你这可就为难我了,我一介凡夫俗子,怎么能与神仙比肩?” “不是你说天上地下的么?” “我哪知道一下就让你碰到硬骨头了?” “ 技不如人,说了大话被人戳穿,怎么还怪我遇到的人太高深莫测?” “是啊……”容悦扼腕长叹道,“此人卓绝不凡,医术举世无双,说不定还仪表堂堂惊才绝艳,我怕是望尘莫及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江令桥蹙了蹙眉,却没有多想,起身往炉鼎下添了把柴。半晌,容悦挪到她面前,脸上挂着若有深意的笑:“哎,上次你提到过……说你曾有一个朋友,能再和我说说么?” 江令桥下意识后撤半步,离他远了些,这才开口道:“我为何要同你说?” “我想听。” 她把眼一睨:“我们还没到如此深交的地步吧?” 这脸变得实在是快,容悦甚至来不及适应,惊讶道:“可你方才还说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几日前明明还跟我提起过的,怎么现下又不行了?” 江令桥没答他,拍拍手上的木屑:“亥时了,可以熄炉了,对吧?” 容悦点点头。 江令桥站起身,兀自走向偏房,头也不回道:“上回是我交浅言深了,以后会小心的。” “……” 这下好,又前功尽弃了——容悦独坐院中,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眼前,无声叹了一口气,也起身,缓缓进了主屋。 夜间月色入户,窗外云雾朦胧,江令桥枕在床上,空气中依稀残有木炭气和淡淡的药香,她还未入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