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跑掉的小神仙,此刻正坐在面前。她杀起人来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这件事要是被捅破了,说不定一气之下会一拳把他拍进墙里,还是悠着点,等感化她之后再说比较稳妥。 容悦道:”当然……是为了救人啊……” 江令桥抱肘向后坐去,眼尾挑起怀疑的弧度。 “医者的责任确实是治病救人,行善积德,”他开始煞有介事地自圆其说,“但再高的医术也只能救人性命,救不了人的处境,于积弊已久的天下来说,不过是扬汤止沸。可若是成为刺客,纵然只除了一只猛虎,也比救一百个人来得更快更实在。” 江令桥适时提醒他:“我取的,可不只是恶人的性命。” “我知道。” “慈悲为怀的医者,也能对好人下得去手么?” 容悦也不遮掩:“下不去手。” “可是我下得去手。”江令桥追着他的话,不留一丝空隙,“你忍心看么?该不会从中作梗吧?” “放心,”容悦轻声道,“我们不会是敌人的。” “而且……”默了片刻,他加了句,“说不定有一日你也会下不去手,像我一样。” 江令桥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半晌,问:“何出此言?” 容悦凑近了几分,一本正经道:“直觉。” 听罢,江令桥无声笑着点了点头,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嘲笑这个理由太过牵强。 “而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贤德典范在旁,天长日久,你肯定会被潜移默化的。” “你……还挺有信心。”江令桥真心夸赞。 “总之,你栽你的一品红,我洒我的菩提水,一切自会有结果。” 江令桥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好,我等着看。” “问了我这么多,现在该我了,我也想问问你。” 她学他,放下酒盏,正襟危坐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容悦的目光摩挲过她的脸庞,停留半晌,缓缓滑落至脖颈,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腰间。 “你的香囊很好看,可以借我看一看吗?” 闻言,江令桥的手不自觉攥紧了那个银累丝腰圆香囊,几乎是不假思索就拒绝了他。 “不可以!” 恰逢此时,门应声而开,一眉深目俊的男子抬步走了进来,一袭石青色袍衫罩身,月白的内衫绣了繁复细碎的竹叶,手里把玩着一支青玉南箫,其上缀着鲜艳的红色丝绦。他关了门,带进来一丝凉气。 忘川谷修魔道,虽不及修仙那样受人追捧,但同样道阻且长,而非一日之功。真正的成魔者,譬如巫溪,修炼不必再凭借外器,而未成魔者,需以外器为媒才能使自身功法发挥出最大威力,譬如李善叶和江令桥,一箫一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