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好!”皇帝显然只听进去了字句,而并未听出语气来,喜不自胜地抬起另一只手来,“喏,这玉像下面还有个白玉台。” 孟卷舒闻言,神色一动,缓缓伸出手来捧着那盏更为精巧的羊脂玉台来。透过上面的微渺的花草、长亭、山峦、流水、人家,她不由地无声笑了一下。而后重新走上前,将那白玉台轻轻置于舞女玉像之下。 红的像火,却冰肌玉骨,通透如水;白的如冰如雪,却缥缈如云,安然托举着一个炽热的舞女。 她缓缓蹲下身来,出神地望着那个于万里河山中翩翩起舞的女子。 “怎么,爱妃还喜欢乐舞?”皇帝立于她身旁,兴致勃勃地问道。 一句话,是时候该从梦境跳回现实了。贵妃抿着唇,缓缓立起身来,淡淡笑着摇了摇头:“不喜欢……” 然而,她的目光却从未离开那尊玉像,梦呓似的答道:“只不过……是喜欢这尊玉像罢了。” 薛云照抬眸,缓缓望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他犹记得,在那个如黄昏般晦暗的清晨,她于幕天席地间的一场残舞。 或许……她是真的不喜欢跳舞吧,那时的她,眉目间只有淡淡的忧愁。纵然身边只有花草流水,也一曲都没舍得跳完。 须臾再看,贵妃又变回了那个笑盈盈的模样,倚着皇帝由衷赞叹道:“玉料虽不是最为名贵的,心思却是千金难买的精巧,瞧着不像是篆刻出来的,倒像是浑然长成的。” 贵妃一笑,恍若满园的花都开了。皇帝爱怜地抚着她娇艳的面容,一如粗糙的沙砾舔舐着春日初生的花蕾。 “爱妃喜欢就好,也不枉朕这日日夜夜来的悉心雕琢了。” 话音落,薛云照怔怔地抬眸看向皇帝。 贵妃也惊异地仰头望着他:“陛下的意思是,这个玉像是您亲手做来赠与臣妾的?” “那是自然,只要是朕的爱妃想要的,就是天上的星星,朕也会捧到你面前来。” 孟卷舒的眼里似乎有那么一抹深情与感动,那是入宫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眼底泛了薄雾。 她扑入皇帝怀中,沉闷的声音下有些许动容:“陛下,有您这片心意臣妾就心满意足了,什么生辰大典,百乐盛宴,这些都不重要。” “臣妾知道,陛下瞒着宫人不让臣妾知晓,是为了给臣妾一个意外之喜。可是臣妾什么也不缺,陛下给的已经够多了。今日来此也是想同陛下说,臣妾满身污名没什么,可是臣妾不想因此让陛下受旁人指摘。今年生辰有陛下亲手所作的玉器,臣妾很高兴,这已经足够了……”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此刻眼前便是这样一幅画面。薛云照立于一旁,却是个格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