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耳畔过,人声遍地行,世间嘈杂依旧,但此刻,所有的声音都被“等待”隐没,夏之秋的手在绞,只闻见胸膛里那颗心脏跳动的声音。 容悦显然是第一次遇见这番场景,有些局促无措。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一时间全部涌上喉间,又不知该从何处提起。 须臾,还是缓缓开了口:“夏姑娘……人间有天地,若是天高不可及,并非是自己站得不够高远,或许眼前景象本就是幻境,在眼前的一重天后,还有一重又一重天。天光大亮时,才发觉虚境退散,天河不见,唯有脚下的方寸土地,才是自始至终一成不变的。” 话说得隐晦,可语意却很明朗。夏之秋讷讷地立于原地,头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呢……他们之间曾真真切切地有过那么多值得铭记的事情,怎么会一点情意都没有呢……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容公子不是还有一方帕子——一方绣着“望秋”的帕子吗?那个秋同自己名字里的秋明明是同一个字啊…… 夏之秋眼角发涩,心里有个声音在一遍遍问自己,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可是,怎么不会呢? “容公子……”她哑声喊出口,“你是不是有一方帕子,上头绣着望秋二字……” 后面的话她有些说不下去,红着眼看他,却竭力不让眼泪流出眼眶。 “那帕子,”容悦歉疚地看向她,“帕子不是我的,而另有其主……” 若说和亲是促使夏之秋来寻容悦的缘由,那方锦帕便是撑着她将所有心意表明的底气。 它像是她在沉溺之前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样一个虚无缥缈的所在,曾经赋予了她所有的勇气。而现在,它却成了迷惑她做出如此可笑行径的始作俑者。 “原来是这样……”她红着眼眶连声解释,“容公子你别误会,我是无意间见到的,绝对不是有意要翻看的……” 容悦:“我明白。” 夏之秋松了一口气,而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有些事,向来都是你情我愿的……我也不至于自诩清高到人人爱慕的地步,自然也料想过这种结果……容公子,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 说到后面时,她一直垂着眼眸来不敢再看他,尾音中苦涩越来越明显,尽管一直竭力隐忍着,可声音却抑制不住地越来越轻。 “哈哈哈哈……就是不知道容公子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届时若有了消息,可别忘了递封书信给我。天大地大,我怕是不知道去哪里寻你。千万别忘记,夏府殷实,我这儿还备了份丰厚的贺礼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