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等?”冯振眉头一皱。 听到这个回答,众人却急嚷起来。 “父亲,这也能等?” “这可是关乎着我们冯氏全族命运!” “若是官府真对我们下手,我们这样等下去岂非是等死?” “……” 冯栋冷笑一声,漠然道:“你们又知晓些什么?”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是自古的办法。” “而今官府态势不明,贸然轻举妄动,只会慌中出错,而且官府若真想致我们于死地,我们冯氏难道还能活不成?” “大秦虽衰。” “但也不是我们冒犯的!” 冯栋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 他执掌冯氏几十年,在族中威望很高。 思忖一定,冯振凝声道:“父亲,弟弟们有担心,我其实能理解,只是这次摸不清官府态度,实在心中有些不安。” “若官府是为钱。” “这我冯氏自然是不怕。” “经营关中十几年,我冯氏也积攒了不少。” “怕就怕官府不只盯着钱。” “还想要命!” “从这几日打探到的情况来看,官府显然注意到了我们,而跟我冯氏联系紧密的官员基本都入狱了,他们不可能替我冯氏隐瞒的。” “我冯氏卷入其中,只是时间早晚。” “只是我们现在需弄清,官府对我们究竟是何看法,若只是查到那些官吏,顺带将我们查了出来,那或许好说,若是不然,我冯氏恐真难说了。” 冯振忧心忡忡。 这几年,随着父亲冯栋身体欠安,族中的生意,基本都交到了他的手中,他自要不时在外走动,因而对大秦的现状了解更深刻。 而今天下已有动乱的苗头。 始皇帝这些年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天下是怨声载道,而且这几年始皇帝日渐昏庸,杀伐之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 保不齐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他何以不惧? 冯栋年虽老迈,但神志依旧冷静,沉思片刻后,眼中透出一抹精光,断然开口道:“我冯氏不会出事。” “父亲,这是为何?”冯振疑惑道。 冯栋叩了叩案面,眼中闪烁着明锐目光,道:“跟我冯氏密切联系的官员,入狱已有不短时日,若官府真为我等冯氏……或是商贾而来,你们眼下还能在这里说话?只怕早就被抓进狱中了。” “因而官府目的不在杀人。” “当在财!” “而且所图恐不会小。” 冯栋冷哼一声,漠然道:“你前面提到,曾有人私下传出信息,官府在暗查盐铁商贾之事,我们商贾是什么棘手存在?能让朝廷暗查十天半月?” “这消息恐是官府故意放出来的。” “为的就是让我们恐慌。” “借此要价!” “而今大秦不比过往,民赋年年增加之下,早已濒临黔首佣耕的极限,地方更是怨声载道。” “所以官府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头上。” “妄图从我们身上拿钱。” “眼下官府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虚张声势,借此让我们生畏,继而谋求更多钱财,甚至于官府调查的,多半是我们各大商贾的钱粮。” “官府只图钱?”冯振有些诧异。 冯栋笑着抚须道:“应该是这样,官府的确可以杀人,但死人哪有活人的价值高?我冯氏这些年的确主要经营盐,但背地一直有对黔首贷钱,以及大肆囤积粮食、田地,这些都不为外界察觉。” “我冯氏虽做的隐蔽,但在官府眼中,却是看的分明。” “不过田契、地契、借券,具体被藏在何处,官府并不知晓,而且官府也不知我冯氏从中获利多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