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 赵高心绪越来越乱。 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势,也绝不接受失势。 最终。 他想到了胡亥。 赵高心中稍安,只要胡亥还亲近自己,那他在宫中就能立足,就算真为陛下厌恶,也还能站稳脚跟,至少不会过的太惨。 但胡亥只是一公子。 就算能庇护自己,又能庇护多久呢? …… 日暮。 嵇恒将碗筷收拾一番。 给自己烧了盆热水,舒服的泡了个脚。 泡脚总是舒适的。 就在嵇恒将脚按入发烫的热水中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细索声音,而后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在经历一场打斗,但这股嘈杂声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紧闭的门板倒下了。 映入嵇恒眼前的是缭可等人压着一名身形消瘦的男子,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嵇恒只能看清此人的衣衫,就寻常的粗衣麻布,头上还缠着象征黔首的黑布。 烛光太暗,看不清脸。 即便为缭可等人压制,此人依旧在奋力挣扎。 在挣扎了一会后,也渐渐乏力了,最终没有选择再挣扎。 缭可让其他几名侍从按住,自己从地上爬起,一脸歉意道:“嵇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刚才争斗时,一下没把控住方向,把门给撞坏了,等会我就给先生把门修好。” 嵇恒微微额首,他看了几眼,淡淡道:“这人是什么情况?” 缭可道:“不清楚,只是鬼鬼祟祟的,也一直在往暗处躲,我们正是见其形迹可疑,这才出手将其抓拿。” 嵇恒点点头,并无多少兴趣。 他也知道,自己四周被严密监看,就算此人是清白的,也注定难逃此劫。 “将这人押到官……”话还未说完,嵇恒就眉头一皱,道:“去通知一下长公子,让他来处理,我的身份不便去官府。” “那这人怎么处理?”缭可问道。 嵇恒道:“找个绳子绑起来,扔到后面猪圈吧。” 闻言。 被侍从按住的人却是有些急了,又开始奋力挣扎起来,不过根本挣扎不动,反倒挨了缭可等人几脚,这时,嵇恒也察觉到了异样,这人似乎不太敢说话。 秦国律法是很残酷的。 从商鞅变法之后,若新生儿为残疾,是会直接溺亡的。 因而秦人除了受刑,以及作战至残,基本不可能出现身有残疾的情况。 尤其是哑巴。 嵇恒看了此人几眼,摇头道:“你不要做太多无畏的挣扎,我这二十几岁青壮,整日吃好喝好,尚且逃不出去,你一五六十岁的人,就不要想着逃跑了,没机会的,省省力气,天气也冷,把力量省省,能多抗冻一会。” “若是晚上冷死了。” “也就死了。” “朝廷不会为你声张的。” 这时。 被按在地上的老者,终于开口了,问道:“你究竟是谁?” 嵇恒道:“没有意义。” “你为何会认识长公子?”此人又问。 嵇恒笑着摇头。 “你前面说你想逃,这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 此人双目死死盯着嵇恒,试图从嵇恒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嵇恒面色如常,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将洗脚水倒在院中,径直回了屋。 缭可又踢了此人一脚,冷声道:“起来吧,你这老东西还真是不开眼,往哪跑不好,偏偏往这跑,先生是何许人也?那是长公子都要尊敬的存在,是你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