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先生明言。” 嵇恒扶了扶面具,冷声道:“这次沉船可是足足有数十条大船沉水,数百人丧命,而好巧不巧,你们的船只就在一起,还刚好碰到了触礁,以及船只对撞,你们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程郑脸色一白。 他慌张的看向一旁其他人。 最终。 冯栋开口道:“回钟先生。” “这次的沉船之事,我们同样很震惊,也深感不安,而之所以船只同行,此事我们的确知情,当初我等便约定一同出船,为的便是赶个时间,将盐铁尽快运往关中各郡,但谁也没有料到,途中竟会发生此等噩耗。” “我们同样是受害者。” “我等乃官府认可的盐商铁商。” “一直本分经营。” “船只上满载的数万钧盐铁,更是我等数月的经营所需,而今随着沉船,一切都化为了乌有。” “我们这次可是损失惨重啊!” 冯栋的话一出,其他商贾纷纷应和。 “我们冤枉啊。” “我们这次可是损失大了。” “……” 对于商贾的哭诉,嵇恒直接无视了。 他冷声道:“冤枉?” “你们也配跟我来谈冤枉?” “若你们都是受害者了,那关中人人都是受害者。” “关中黔首难道不是受害者,官府难道不是受害者,船上的水手船夫,他们难道不是受害者?” “你们现在再跟我说说,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闻言。 商贾脸色一僵。 冯栋眼皮一跳,沉声道:“钟先生,这次沉船船只是我们的,船夫水手也是我们的,船上的盐铁更是我们花钱买来的,我们的确是最大受害者,而先生的欲加之言,完全是在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嵇恒冷笑一声,不屑道:“那也要看是有意还是无意。” “若是无意,算是颠倒黑白。” “但若是有意呢?” “这难道也算颠倒黑白?” 冯栋目光微凝,低垂着头,面色更显凝重,只是道:“钟先生所说,我确实不明白。” “沉船本就事发突然,何来有意一说?” “先生可有证据?” “大秦以法立国,一切当讲证据。” “无证据不立!” “冯老家长对律法倒是颇为精通。”嵇恒点点头,道:“不过事关这么多人,的确该严谨一些,毕竟查到盐铁最终的下落,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因而这次只是想看看你们会不会认罪。” “眼下我却是明白了。” “不过盐铁下落尚且不谈,这次的沉船,你们又准备担多少责呢?” 嵇恒丝毫不急躁,慢条斯理的问着。 冯栋等人则心底发寒。 嵇恒的态度太过强势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们心中很是不安。 再则。 嵇恒的话总是半说半藏。 让人辨不出真假。 这也让他们身上的压力陡增。 “担责?”冯栋拱手道:“我们犯了什么罪?为何要担责?” “怎么?还想隐瞒?”嵇恒道。 “不敢。”冯栋道:“只是不知先生想让我们说什么?或者是先生想听到什么?” “我等愚昧,实在不知。” 嵇恒目光清冷,寒声道:“沉船之事,你认为商贾能担什么责呢?” 冯栋咽了咽口水,咬牙道:“还请先生明示。” 冯栋心中暗暗叫苦。 眼下他们的处境十分的窘迫。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