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很多事是进行不下去的。” “你本身是没有错的,但你错就错在出了事,而这个事对后续还有影响。” “所以你注定会被始皇做出选择。” 胡亥满眼茫然。 他已被嵇恒的解释说懵了。 但也隐隐明白了嵇恒这番话的含义。 自己本身没有犯错,但却出现在了一个错误的时候,这就导致他本身成了错,他冥冥间站在了朝臣的对立面,大秦要推广稳军心的政策,是需要得到朝臣的支持的,所以在各种利弊权衡后,他只能被舍弃。 大秦需要的是破局的变数,而不是卷入搅动朝堂的变数。 胡亥颓然的垂下头。 他只感觉很无力,但又感觉如释重负。 他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道:“那按你所说,大兄成为储君之后,又要如何去做?朝臣难道就不会生疑?” 嵇恒笑了笑,从容道:“始皇老了,也早就表露出身体欠安,所以大秦真的确立储君之后,理所当然要巩固储君的威望地位,要将能够威胁储君的一些不安定的情况,一些不放心的情况给处理掉。” “南海便是之一!” “名正言顺。” “也合情合理,百官也不能说什么。” “或许有满心的不愿,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闻言。 胡亥一下明白了。 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在给扶苏铺路。 自己在南海的遭遇,无疑是在给扶苏铺路,是他自己给扶苏铺上了储君,也是自己帮扶苏后续扫清障碍做好了铺垫,他俨然成了扶苏日后上位的最大垫脚石。 还垫的明明白白。 无可置辩。 正因扶苏成了储君,为了示好军中士卒,便能顺理成章的推行‘赐氏’‘赏吏’等政策,或许朝臣还是会有抵触,但相较于自己为储君时,明显不会那么强烈,而扶苏正是踩着他的身体完成的这些。 想到这。 胡亥神色就很难看。 他其实已经清楚了,只是心中觉得膈应。 见状。 嵇恒知道胡亥已明白过来了。 大秦的储君只有一人,因而扶苏跟胡亥注定有一人会成为另一人的垫脚石,只是胡亥也属实倒霉了一点,垫的太过干净彻底了,不仅完全丧失了争夺储君的机会,还操办了扶苏收买老秦人民心的后续。 而他甚至在这些事里难留下名字。 纯纯大怨种! 不过,扶苏这个储君只是有名无实。 始皇是一个权力欲很重的人,准确说任何一个强势君主,都是权力欲很重的人,他们不会轻易让渡手中的权势,哪怕是自己的子嗣,始皇同意确立储君,但也仅此而已。 立储是政治需要,出于政治目的,具有政治意义。 但并不会真的授予权柄。 至于开府。 就嵇恒想来,始皇不会同意。 扶苏若真开了太子府,便要聚拢一套自己的班底。 这对强势君主而言太过危险。 始皇不会同意的。 胡亥给自己倒了一杯,感慨万千的喝了一杯。 他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却是让大秦生出了太多变化,若不是他的出手,始皇根本不会立储,甚至都不会动立储的想法,也决然不会让自己的大政慢下来缓下来,而是会继续一路狂飙。 但现在…… 一切都变了。 虽然这种变并不受始皇所喜。 甚至令他生厌。 然为了自己创建的大秦帝国,始皇就算有再多不悦,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一时无话。 嵇恒重新拿起了碗筷,继续吃起了自己的午餐。 胡亥已没了食欲,整个人完全蔫了下去,没精打采,最后汩汩喝起酒来。 嵇恒面色坦然。 虽然自己说的那些话,让胡亥很难受,但人总是要面对的,而且他只是提前把一些事说了出来,并不会对朝廷的事做出改变,最终结果还会是这样,并不会有任何的改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