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归楚一个人怎么发疯都毫无负担,可在师兄家里,他不能那么任性,他也不想和师兄共处一室。 他佯装自己没事,想通了,买了新相机,废寝忘食地投入新的拍摄,形形色色的美人从眼前流淌,没在他心上留下任何痕迹。 夏归楚觉得自己仿佛变成相机的傀儡,不是他在拍照,是相机在使用他机械地按下快门,他被照片淹没,掩埋,压得喘不过气来,越来越讨厌摄影。 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选的模特,都或多或少有些像曹南宗。 丁洵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还庆幸他终于走出了离婚的阴影。夏归楚由此发现,只要他还能拿起相机,师兄就觉得他是正常的,而他刚好很擅长装腔作势,扮演一个别人眼里的“正常人”。 “我知道他是你初恋,你难忘也是正常的。可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刚离婚的时候,状态有多恐怖,好不容易回来工作,看着却怎么都不像个活人。”和夏归楚的“轻舟已过万重山”不同,朱臻回想起那段日子,仍觉心有余悸。 那时的夏归楚表面上恢复了对工作的热情,一场接着一场拍,棚内或者外景,他都亲历亲为,对合作方也是有求必应。 模特迟到?没关系,按您的时间来;服装要用指定品牌,因为有金主赞助?没问题,这么好的衣服随便穿;照片要插队加急,好赶上新戏宣传期?没事,熬夜给您拍完。 老板配合度高得令人乍舌,丁洵喜笑颜开,夸他懂事了,可朱臻却觉得乖巧的夏归楚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那不是最初吸引朱臻加入工作室的夏归楚,她眼里的夏归楚,坚守自己的创作金线,除此以外的东西都不在他眼里,他可以离经叛道,为所欲为,但对自己的作品从不妥协。 要不是后来夏归楚的老师何律同亲自出马,把徒弟拉回正道,朱臻不敢想夏归楚会变成什么样。 “归楚,我不反对你们复合,可你确定他不会再重蹈覆辙吗?他要是还和从前一样,凡事都瞒着你,有气也憋着和你冷战,你怎么办,想过吗?”朱臻对他们过去的感情了解得不多,夏归楚并不爱说自己的隐私,为数不多的几次倾诉,听得朱臻直皱眉摇头,曹南宗这种锯嘴葫芦,喜欢起来可太累了。 夏归楚耸耸肩,道:“你问的这些我也无法保证,毕竟我们今天才刚和好,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你别泼冷水了好吧?时间还长,大家都需要磨合嘛,又不是一上来就复婚。哎,你不是也算见过他么,你觉得他还会重蹈覆辙?” 过呼吸发作的那次拍摄,曹南宗当机立断的安抚,确实挽回一点朱臻的印象分,但她仍不松口:“反正我觉得这事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