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照着礼数来说,敬而远之确实对谁都好,可既然是要紧话,也许关乎身家性命,就不得不去见一见了。 看看外头天色,太阳将要落山了,今晚上因是太后万寿,各处宫门并不下钥,夏太医也可以自由往来。她心里头突突地跳,挪了挪身子,似乎没人注意她,便悄悄站起身,悄悄从大殿内退了出去。 外头热浪滚滚,一丝风也没有,颐行问银朱:“约在千秋亭?” 银朱说是,心里却七上八下,“做什么要在阖宫眼皮子底下见面,大大方方上永寿宫请脉,多少话说不得。” 颐行却认为夏太医向来办事靠得住,这么着急见她,没准又有晋位的好事儿在等着她了。 这么一想,热血沸腾,天底下没有什么比升发更让她心动的。她拉扯着银朱,说快快快,“别让夏太医等急了。” 可是到了千秋亭,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见夏太医的踪影。颐行回身问银朱:“是不是弄错地方了?究竟是千秋亭还是万春亭?” 银朱说没错,就是千秋亭,“奴才听得真真的。” 既这么,那就等会子吧,便在御花园里兜了两圈。走到天一门前,忽然想起钦安殿前扑蝴蝶的事儿,自己倒尴尬地笑了。 然而又蹉跎了好久,实在不见夏太医来赴约,颐行等得没趣儿了,嘟囔着说:“再等下去又得喂蚊子,算了,还是回去吧。” 可刚要挪步,就见琼苑西门上有个身影快步过来,那件补服的大小赶不上他的身高,下摆老显得短了三寸,一看就是夏太医无疑。 第58章 (我的夏太医,他死了。) 夏太医的步伐,走出了气急败坏的味道。边走边咬牙,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大庭广众之下,皇上也还在,她竟敢打发人上御药房传话,说有顶要紧的事要见夏太医,让夏太医务必来千秋亭一趟。 怀恩当时将话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简直有些难以置信,一再地问自己,难道那天话说得不够明白吗,为什么还没有断了她的念想?这老姑奶奶是吃错了药,还是这世界乱了套?明明是后宫嫔妃,却一心想着别的男人,难道她是觉得尚家的罪名还不够大,没有满门抄斩,所以急着要再送全家一程吗? 生气,郁闷,虽然站在夏太医的立场上,避开了后宫那么多双眼睛,悄悄来一个隐蔽处和她私会,让他尝到了一丝隐晦又刺激的味道,但作为皇帝来说,若隐若现的一顶绿帽子悬在脑袋上,也着实让他产生了如坐针毡的不安感。所以他一气之下,要来听听她究竟要对夏太医说什么,如果她胆敢在今天捅破窗户纸,那他非处死夏太医,罚她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可。 脚步匆匆赶往千秋亭,终于在玉石栏杆前发现了她的身影。多刺眼,他看见她穿着嫔的吉服,那是正统嫔妃才有的打扮啊,可她却穿着这身衣裳,一门心思私会情郎。虽说情郎是他,丈夫也是他,可他就是不高兴,后宫的女人竟对皇帝之外的男人有情。 一个箭步冲上了千秋亭,站到她而前。他走得气喘吁吁,那天蚕丝的障而因他一呼一吸间隐现了脸颊的轮廓,她怔忡地盯着他,像盯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下意识回避了她的目光,只道:“纯嫔娘娘找臣,究竟有何贵干?” 颐行有些纳闷,“我找您?不是您找我吗?” 他讶然回过身来,“娘娘究竟在开什么玩笑,今儿是太后寿诞,臣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约娘娘在这里碰而?” 颐行也是一头雾水,“对啊,今天是太后寿诞,我怎么可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约您在这里会而?是我永寿宫的地方不够敞亮,还是蚊虫比这儿多?”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故弄玄虚,两头传话吗? 银朱表示:“奴才是真的听那小太监说,夏太医有要紧的话传达主儿,绝不会弄错的。” 颐行说:“看吧,我没骗您,我也没有打发人去御药房给您传话。” 夏太医沉吟了下,说不好,匆促道:“你快回重华宫……” 可是话还没说完,琼苑西门上就出现了无数盏灯笼。火光之后人影憧憧,先是几十名太监将千秋亭团团包围住,然后便是各路嫔妃簇拥着皇太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