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学校不过就是求学的场所,和求健康的医院、求物资的商场没什么两样。 这次他给星远外国语高中捐献巨款,理由无他,只因为是星远这片土地,把江杳呈现到他面前。 在这里,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太多。他那些早就溢满到无处安放的感情,需要一个可以承载的地方。 从会客室出来,段逐弦远远看到避风处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身影。 腰细腿长的男人身着单衣,校服外套搭在臂弯,肩膀和手臂微微缩着,一对暴露在风口的肩胛骨正轻轻发抖。 以前上学的时候,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模样,段逐弦在江杳身上见过好多次。 那时江杳还是少年身躯,单薄、锋利、坚韧,窄刃般劈开冷空气,灼灼逼人,气势汹汹,引得无数同学奉为标杆,争相效仿。 但他始终觉得江杳很冷,只是当初的他无法亲自确认江杳的体温,也没有立场提醒江杳注意保暖,更没有资格把体温分给江杳。 段逐弦大步走上前,一把握住江杳的手,果然触到一手冰凉。 他眉心微蹙,终于说出那句曾经压了三年的话:“多大人了,怎么不知道好好穿衣服?” 江杳不以为意道:“外套被人泼上水,弄湿了,没法穿就脱下来了。” 说完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他今天为了把校服穿出风度,特地只在里面穿了件薄毛衣,这会儿别提多后悔。 段逐弦立马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不由分说套在他身上。 江杳愣住:“你干嘛?” 段逐弦:“穿着,不许脱。” ? 这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还挺牛。 段逐弦给人披衣服披上瘾了是吧? 想起几天前那个刺骨的夜,段逐弦同样贡献出了自己的外套,江杳有点别扭地撇撇嘴。 行,某人既然喜欢挨冻,那就多挨点好了。 段逐弦骨架子比江杳大些,肌肉比江杳发达些,校服穿在江杳身上,拉链一路扣到最顶端,整体略显宽阔,再加上红色的挑染发、懒散的步调,远远看上去更像个刺头,更不好惹。 每当冷风顺着大一码的空隙把校服吹鼓的时候,段逐弦便伸手,替江杳把衣服拍严实。 只有段逐弦知道,这是只漏了气的河豚。 上午九点半,两人应邀参加校庆仪式,段逐弦作为近十年来最杰出的校友,等下还有个小演讲,便先去了后台准备。 偌大的庆典场馆张灯结彩,从后门进入观众席,江杳挑了个还算靠前的空位坐下,穿着校服,一张素白的脸,恹恹拽拽的表情,完美融入十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