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却得不到的,放进祝愿里,送予林痕。 无需大富大贵,无需权势滔天,平安长寿就好。 只可惜他不能亲自雕刻出来。 颜喻久久没有动作,林痕感知到,从镜子里面看他,问:“怎么了?” 颜喻回神,见林痕手心又往上抬了抬,并没有去拿簪子:“这簪子太素了,配不上帝王冠冕,换一个吧。” 颜喻没有说错,这簪子虽是用上好的紫光檀雕刻而成,却依旧比不上金银玉石,平常戴戴也就罢了,哪有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带的。 虽然届时无人敢直视帝王面容,更无人敢指摘,但颜喻还是不赞同。 林痕显然不接受颜喻的提议,他固执地说:“不换,就这个。” 见颜喻不应,他刚刚还算平静的表情瞬间转阴,眼睛死死盯着镜中的颜喻,问:“你是不是后悔送我了?” 颜喻闻言收回落在簪子上的目光,透着镜子与林痕对视,没多久就妥协了。 他拿过簪子,一边慢慢穿透林痕挽起的发丝,一边回答:“我若是后悔了,你又怎么会拿到它。” 闻言,林痕便不犟了。 东边的天际泛起一条橙白的线,昭示着新一天的到来,颜喻隔着窗纸望去,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他不再停留,回了府里。 刘通仔细帮他换上朝服,又拿出当初和朝服一块送来的那把圈折着的软剑,问颜喻该如何处理。 光滑锋利的剑身折射着房中昏黄的光,倒是比初见时多了点熹微的暖意,颜喻想了想,为防万一,还是带上了。 乘着马车来到宫门,颜喻同几个相熟的同僚问好。 好在天公还算仁慈,停了雨,吝啬地洒下第一抹晨曦。 他们踩着晨曦步入宫门。 青砖铺就得宫道长得似乎没有尽头,颜喻往前看,看到巍峨的宫墙,以及长久的静默在风雨中的金黄的瓦片,还有勾起的檐角。 濒临永别,他看着周身的万物,胸腔中涌出浓重的不舍。 可世事流转,又怎会在意他舍得与否。 …… 朝臣就位,时辰刚刚好。 钟鼓和着遥远的风裹挟而来,掠过再难平静的心头,传向皇宫甚至京城的每个角落。 鸣鞭三响,万臣肃穆。 林痕被杨喜以及数位宫人簇拥着,一步步拾阶而上。 颜喻垂着头,林痕经过身边时,他只能看到对方的黑金龙袍,黑色庄严,金线游走其上,描绘出蜿蜒的巨龙。 待委地的袍尾渐渐移出视线,颜喻听见了杨喜喊出的“跪”,他立于百臣之首,率身后的朝臣跪下,三呼了万岁。 回音荡于天地,久久不散。 颜喻只觉心在扑通扑通地跳动,一下一下传递着难以压抑的振奋与骄傲。 他看林痕走到那位置上,是钦佩的。 颜喻如此想着,心声还没有断绝,他就感觉有一道尖锐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神色一凛,往侧后方望去。 江棋藏在武官的队伍里,一双阴毒的眼睛看过来,落了两瞬又轻飘飘移走,如蛇蝎般附在林痕身上。 颜喻皱了皱眉,他暗暗算了下时间,只希望他等的人能快些来。 江棋似乎只是疯魔一下,扫了林痕两眼就收了目光。 颜喻却不敢放松,振奋被不安冲刷得所剩无几,他不得不分心注意着江棋的动作。 如此一来,流程走得格外煎熬。 终于捱到奉册宝一步,颜喻上前跪于玉阶前,接过太监手中放着册书与宝玺的瑶盘。 他终于抬头,视线投到上首时,发现林痕正沉沉地望着自己。 深沉的眸子定在十二玉旒后,让颜喻看不太分明对方眼中的情绪。 好在颜喻并不介意,因为他不用仔细看,就知道林痕眼睛里装着多么浓重的色彩和情感。 辉煌的金殿中,灯火也被镀上华贵的色彩,颜喻垂下眼睛,将瑶盘举起。 “臣——” “啊!” 话音刚出,身后就传来混乱的叫喊声,颜喻猛地转头,看见阴沉天色下,有乌泱泱的人群冲过来,他们握着武器,利刃上还挂着未及凝固的血。 大殿之中也是有侍卫的,但他们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有谋逆者冲进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顷刻间,或惊或乱的朝臣全部被控制了起来,除了他。 颜喻阴沉地看着晃悠出武官队伍的江棋,怒意快要溢出来:“你耍我?” 江棋笑得真心实意,他道:“怎么会呢,颜相,不过是我昨晚临时发现了叛徒,所以紧急改变了计划,没来得及通知你罢了。” 颜喻已经站了起来,他还捧着瑶盘,上面的玉玺和册书是帝王权力的象征,江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显然并不着急将东西夺到自己手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