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一班也要凌晨了,沈明屿当即决定开车回去,六七个小时的车程,如果顺利的话,还能在十二点前赶回去,当面给沈一渺道一声生日祝福。 可高速路上车流堵塞,车子已经停滞十分钟一动未动了。 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声响此刻听来格外引人烦躁。 沈明屿掏出手机拨打家里的电话。 不管能不能在十二点前回家,他肯定赶不及一起吃晚餐了,需要提前告知一下,免得一渺和她等待。 沈明屿的声音温和沉静:“很抱歉,我这边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取消,现在正在回去的高速路上,但赶回家可能要凌晨了,你们用餐不要等我。” 顿了下,他声线中染上歉意和浅薄遗憾:“抱歉一渺,爸爸来不及赶回去了,很遗憾,本想亲口说一句‘生日快乐’……不过生日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的生日蛋糕也要记得留我一份。” 好半晌儿,才听见电话那头的沈一渺低低的应答声。 沈明屿哑然片刻,待想再安抚一下,电话已被挂断。 窗外的雨声,喇叭声,衬得车厢周遭愈发寂静。 而另一边的沈家客厅,气氛也渐渐悄寂压抑。 接下来的餐桌,更是吃出牢饭的感觉。 骨汤热气氤氲,香味弥漫,颜色清而透,涮青菜滋味最佳,可这一回,阮轻轻却味如嚼蜡。 沈一渺自接了电话后神色便暗沉了两分,自坐下就修起了闭口禅,阮轻轻知道她想安静,事实摊在这,人回不来,完全的客观原因,谁都怪不到,可结果就是亲爸爸大概率会缺席她的生日,理解归理解,但也不妨碍情绪低落,因而劝解再多也没用,可能还会雪上加霜,她便也不多言,只时不时涮菜夹给沈一渺,对于阮轻轻的好意,沈一渺倒是来者不拒,面色无波塞进嘴里。 好怕她突然哭泣。 哄孩子是阮轻轻的知识盲区。 为此,阮轻轻涮菜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一咪咪动静来,生怕惊醒什么不知名凶兽。 真正的“凶兽”团子,被阮轻轻好好打扮了一回,毛绒绒的脖颈处系了一圈红丝带,正前方悬吊了一只精巧的铃铛,此时闻着肉味,从客厅奔来,绕着她和沈一渺的脚边扑腾撒娇。 “叮铃,叮铃”地清脆声响在此刻空旷寂寥的餐厅格外显耳。 阮轻轻暗叫糟糕。 出乎她意料地,沈一渺放下筷子,捞起团子抱进怀里,拨弄了两下金色铃铛,平静道:“团子可以吃蛋糕吗?” 阮轻轻见到她一系列举动,略有一点讶异,心底些微波澜又在清脆的铃铛声中平复下来,亟待听见问话,她已经表情淡然浅笑回答:“少吃一些可以。” 阮轻轻将蛋糕从冰箱拿出来,看着空无一字的蛋糕表层,斟酌了一会儿,用草莓果酱画了一个笑脸人,晶莹的红色喜庆又朝气,让人看了心情不自觉就会好上几分。 沈一渺看见,怔愣了一下,而后唇角向上扯了扯,虽然别扭,但总归有了一点笑模样。 插蜡烛,许愿,切蛋糕,分蛋糕……程序都走了一遍。 只不过两个人,的确有点冷清了,因而阮轻轻招来王管家和阿姨们,围在一起送了祝福。 一直冷凝的气氛终于在团子吃了一嘴粉后被打破。 沈一渺抽了好几张纸巾给团子擦嘴巴。 阮轻轻悬在半空的心悄悄放下,终于可以享受起费了老大功夫做出来的双重草莓芝士蛋糕。 蛋糕切层很漂亮,深度不等的粉色中间夹了一层马斯卡彭芝士的雪白色,而三层粉色中,一层粉色海绵蛋糕,一层粉色芝士蛋糕,顶层的蛋糕屑又是一层颗粒深粉色,切一块放进口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