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庆幸、怅惘、释然,情绪复杂交织……终究还是尘埃落定般的轻松占了上风,毕竟她早前就已经做好再也回不去的准备。 现在…… 沈明屿从来没有让她为难过,更没有唐突过,对她多放面照顾,包容她的一些想法和举动。 这样一个人,长时间接触的话,很难让人不生出好感。 她轻易不会付出感情,之前即便对沈明屿另眼相待,但也有心克制,对方的一些举动和话语她习惯性不往那方面想。 可现在,阮轻轻没办法再这样下去。 在她缩在沈明屿怀里肆意流泪,说出埋藏内心深处的难过和惶恐的那一刻起,她的心理防线就为他打开了。 她承认,且正视,对沈明屿的心动。 思绪明晰后,阮轻轻睁开双眼,侧眸瞥一眼对方,轻轻回了声:“哦。” 说着,阮轻轻转了个身,背对沈明屿,一只手垫在脸颊下面,一只手揪着枕套一角:“好困……” 声音含含糊糊,像是困意止不住上涌一样,可她的双眼却睁得大大的,看着窗帘缝隙漏进来的三两个星星。 承认内心是一回事,真正的恋爱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再者,她和沈明屿还在“婚内”,恋爱的话需要估量的东西更多。 所以,她需要进一步的相处和观察。 不过,今晚她的心绪还有点乱,不适合再试探,也显得急切,容易冲动出错,一步一步来,不着急。 这层窗户纸保持原状最好。 她倒没有那种“耗的时间太长把人耗走”的想法,走了说明没缘分,更不担心被认为“拖着不回应是想拿捏、矫情”,只是出于谨慎又不是玩弄感情。 以沈明屿的智慧和人品总能看透。 “嗯,睡吧。”沈明屿低哑回应。 不过,看向阮轻轻背影的视线并未收回,眸色逐渐深幽,好一会儿,又恢复温和,只唇角的笑意不散。 …… 清晨。 沈明屿在生物钟的强大作用下醒来,闭眼醒神时,突然有一只暖呼呼的手搭在他的胸膛上。 他低头,就见阮轻轻正挨在自己身边,被子掖在下颌,睡得红扑扑的脸蛋贴在他肩头。 凝视片刻,他探出另一侧的手,用指腹轻柔地蹭了蹭她的脸颊,而后将零落散在她鼻尖的发丝拨到耳侧,手心感知到她温热的呼吸,挠痒痒似的,牵住他几秒后才挪开手。 他竟有些眷恋。 认识沈明屿的人大都说他是个绅士。 他总是得体,温文尔雅,分寸感十足。 在此时之前,也可以说是认识阮轻轻之前,一厢情愿的行事从来不是他的作风。家庭变故前,他虽然贪玩胡闹,但对早恋嗤之以鼻,从未和任何女同学有牵扯;而父母去世后,他褪掉年少轻狂,忙于学业和工作,而周围大多同学在荷尔蒙的催化下蠢蠢欲动,或追求女同学,或想方设法和女朋友亲近时,他显得格格不入,他没有时间精力,也没有兴趣沉迷男女之情。 那时候的他甚至还把男女之情和“浪费光阴”挂钩。 可现在看来,他委实托大了,之所以能冷眼旁观,不过是没遇到她罢了。 昨晚她单单一个字的模糊回应就让他欣喜。 视线又在阮轻轻的粉唇、额头和耳垂处流连几秒,喉结上下滚了滚,他轻轻翻身下床。 来到外间,沈明屿推开窗,冷冽的晨间空气涌进来,深吸一口,冰冷的气息刺激得肺部微微发疼,再吐出,他已经恢复一贯的镇静从容。 窗户正对东方,太阳已跃出地平面露出全容,散发出浅金色的光芒,穿破薄薄的雾气,倾洒室内,散落在沈明屿身上。 洗漱完,沈明屿给王管家打了个电话,确认大概回去的时间,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昨天海市总部本来安排了一个会议听取各部门报告,由于临时决定赶来宜城,就取消了,因此工作报告都以邮件的方式发给了他,昨晚被阮轻轻见到小憩时,还剩余最后两份,一直坚持“工作不过夜”的他,没能拒绝她的邀请,打破了这一习惯。 处理完一份文件,沈明屿看了一眼时间,掏出手机拨了李助理的电话。 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传来李助理精神奕奕的声音:“沈先生,您有什么交代?” 沈明屿转头看了一眼卧室方向,说道:“你对宜城的特色早餐有了解吗?” 李助理顿了一下,赶忙说道:“有一些了解,我大学室友是宜城人,听他说这边的豆腐脑、虾籽面、烧麦、火饺、馄饨都很具特色。” 他想了想后又说道:“沈先生,我知道宜城有一家几十年老店,口碑很不错,不如我去给您带一些回来尝尝?” “嗯。”沈明屿说,“那辛苦你把刚才说的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