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是么?” “来人,将刘充带过来。” 刘充被带至这间牢狱,顿时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傅宁榕控制不住的有些想要呕吐的冲动,谢渝拿了水喂给她,扶她慢慢坐下在旁边缓了一会儿,那种胃里犯恶心的感觉才稍微消褪下去。 奄奄一息,吊着一口气,狱卒们下手毫不手软,刘充身上被刑具惩戒的皮开肉绽,浑身没一块好地方,却还是嘴闭得死死的,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而此刻他被带到关押冯弓滨的牢狱之中,看着眼前同样被关押住的冯弓滨,整个人却突然奋起,像被逼到绝路一样,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剧烈挣扎着,妄图挣开钳制:“做什么要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比起方才截然不同。 他这个反应,生怕旁人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似的。 “无辜之人?呵?”谢渝叉着腰,挡在傅宁榕身前冷眼看着这场父子情深的戏码,“他要是什么无辜之人,那天底下再十恶不赦之人也能被洗脱罪名,成为顶好的良善之人了。” 总是有人会记得他人给予的善意。 当年与他们这件事有关的人被尽数找到带了回来。 如他们猜测的那般,经过证实,冯弓滨和刘充确实是父子关系。 他本与刘充生母私定终身,却因门不当户不对被家中阻拦,被逼无奈下只好,另娶了别家的姑娘。此后,冯弓滨的职位一天比一天高,在官位上坐稳之后去寻从前那位时,她早不在了。 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意外得知自己还有个孩子流落在世间。这个孩子便是自小在刘府做事、当时还叫做刘冲的刘充。 有权有势了,当初失去的却再也回不来了。 冯弓滨找到刘充后便加倍对他好,把所有的亏欠全都弥补到他身上。 傅宁榕勾勾谢渝的手指,从他身后走了过来。 意思是这件事她想自己处理。 谢渝点点头,回拉她的手,也算是默认。 强忍着血腥味道走上前去,目光在刘充和冯弓滨身上扫视一圈,眼神轻飘飘的,视线却撕开他们血淋淋的伤口,无情的将两个人掩藏已久的关系道了出来:“不过冯大人倒是一个好父亲。” “宁可换了旁的官员顶上刘大人的罪责,也不愿他受半点委屈。” 言语里尽是讽刺之意。 也亏得是时间太久,久到暂时蒙蔽伤痛,要不然她也不能轻易将自己埋藏在心底这么多年的伤疤揭露。 总该有个人去做替罪羔羊。 那位替刘充挡上罪责的官员便是傅宁榕的生父。 当年要犯押解中,明明是刘充因为贪图钱财而私自将要犯放走,却因为冯弓滨对刘充的包庇,而将过错推到了当时无人脉、无关系的宁父身上。 牢狱之中,那是段暗无天日的生活。 那些狱卒滥用私刑,不仅贬低辱骂宁父,还非要逼他认罪。 何罪之有? 他分明无罪。 兢兢业业做事得不到回应就算了,可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上头对这件事催着。 就算再托,对方再不认,事情还是必须要有一个了结。 并非好人都能得到好报,当时的事情并没有得到一个妥善处理,最终以宁父的“畏罪自杀”为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句点。 他希望能帮他的孩子脱罪,可为什么要将另一名无辜官员拉下水?这个举动不仅毁了一位忠心为民的好官,还毁了一个原本能够幸福和睦的家庭。 眼前的两人是造成她家破人亡惨剧的罪魁祸首。 因他们而蒙受冤屈的不可能只有一人,傅宁榕没有那么好心去宽容他们,自然是秉公执法,依照当朝律法行事:“冯弓滨、刘充,这点你们可认罪?” 人证物证皆有。 种下的恶果要自己承受。 低低的一声叹息,似乎冯弓滨也悔不当初,抢先刘充一步开口:“我认。” 真相大白。 埋藏了这么多年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傅宁榕还给了她阿爹一个公道。 虽然迟了些,但总归还是来到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