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穿堂风过,吹得大堂的窗户发出呜咽声。赵长赢碗里的牛肉已经被消灭了一半,只剩下最后一片,说道,“容与,老实说。我早上饿着肚子在洗菜的时候,脑子里没想怎么报仇,没想怎么找我爹,我就想一件事。” 容与一顿,听赵长赢道,“我就想吃一碗热乎乎的面。” “有肉就更好了。”赵长赢说完,捧起汤碗,仰头将剩下的面汤也喝得一干二净,长长出了一口气,对容与说道,“容与,谢谢你。” “这最后一块牛肉,我特意挑了最大的,浸满了汤汁。”赵长赢拿起筷子,将牛肉放到容与碗里,“你尝尝吧!真的很好吃。” 头顶的吊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那灯光映在容与的眼眸中,将他的眸色亦照得明暗不定。容与安静地垂眼,蓦然间他似乎有一瞬的无措,伸手拨了拨什么,好像要将头顶的灯光拨开似的。只片刻功夫,他又重回镇定,依言拾起筷,夹起碗里的那块酱牛肉。 “很好吃。”他笑道。 第二日起床的时候赵长赢眼眶微红,容与假作没看见,在楼下吃早饭的时候劝道,“长赢,别着急,实在不行,一碗面我总能出得起的。” 今日日光晴好,窗外花团锦簇,被日头映照出一片落落晴絮。 赵长赢收回目光,嗯了一声,“会好起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三爷确实没再插手了,抑或是赵长赢长久以来的霉运终于散去了,今天赵长赢运气不错,正巧赶上有个大户人家嫁女儿,本来抬轿的轿夫吃坏了肚子临时来不了了,那管家去集市里卖力气的地方挑人,一眼便瞧中了模样俊俏的赵长赢,亲自挑他去抬轿子。 “哎,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收工之后主家请众人吃饭,旁边轿夫几杯黄汤下肚,话就多了起来,咂吧着嘴问道。 赵长赢正在吃卤猪蹄,闻言随口答道,“我叫长生。” “哦,叫我刘保哥就行。”那轿夫道,“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干粗活的,怎么的,跟家里闹矛盾了?” 赵长赢被戳了痛处,当即卤猪蹄也不吃了,叹气摇头道,“哪里,家里遭了匪患……什么都没了。” 刘保面色一变,连忙道歉道,“对不住对不住,我……” 赵长赢摆摆手,道,“都过去了。刘保哥有没有什么活儿能介绍的?我初来乍到,想挣点钱。” 刘保夹了点牛肉,蘸着醋吃了,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你可有什么手艺?” 赵长赢道,“我会功夫,还会看病。” 刘保当即一拍桌子,兴奋地笑道,“这不是巧了么?” 赵长赢迷茫地看着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