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却道:“你喜欢太子么?” 我一时无言,却又想到了齐王,一阵臊热。 “你怎脸红了?”明玉吃惊地瞪起眼睛,“你真喜欢他?” “绝无此事。”我一面强自镇定,一面断然道。 明玉叹口气。 “所以我说无趣。阿黛,你要是上头有姊姊就好了,如此就不必承担那嫁人重任,能像我一样立志闲散在家,将来就自己过一辈子,要解闷就养养面首,岂不美哉。” 这就是我佩服明玉的地方,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若不想要什么,如何抗拒,之后该如何做,也是胸有成竹。 见我不说话,明玉拍拍我的肩头。 “阿黛,”她说,“你不喜欢谁也就罢了,若喜欢上了谁,可要告诉我,我给你出主意。” 我有些讪讪。 我才不敢告诉她。 “知道了。”我再度撒谎。 送走了明玉,我百无聊赖,走出门去。 昨夜里又下了一场雪,屋檐上,冰凌倒挂,映着阳光晶莹剔透。 抬头望着,我想起灞池边上的点兵台。上次跟他在里面吃茶点的时候,那屋檐上也有冰凌,长长的。 我无聊之下手痒,还掰了一根。 心中倏而一动。 他还会不会去灞池? 第五十六章 旧事(二十八) 冰戏会过了,我再说我去灞池,理由多少不够用。我出门时,跟乳母说我去明玉家里。 乳母一向觉得明玉不错,端庄大方,比我知情识礼。所以我去找她,乳母一百个放心。 我去找明玉也从来不爱带侍婢,因为我们经常要说些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于是,出门之时,除了车夫,一个从人也没有。 而这车夫,我挑了个哑巴。 出了街口,我就让他转头去灞池。 车夫诧异地看我,但也只能照着我的吩咐,往灞池而去。 上元还没到,离开春也还远,人们闲下来,来灞池上冰戏的人比年前多了许多。就连我平日跟着齐王学冰戏的那处湖湾也不在冷清。无论冰面上还是池畔,都有许多人在玩耍。 远处,从前我们用茶点的点兵台上,人影绰绰,也是热闹得很。 我下了马车,穿上冰鞋,走到冰面上,从笑闹的人群中间滑过。 那些人们有的滑得不错,有的则是初学,比我还想瘸脚鹌鹑,走没两步就一屁股摔倒,引得同伴一阵大笑。 我望着那些人,想起来,那时候我在齐王面前摔倒,他大概也是很想笑的。好几次,他嘴唇紧抿,但憋着没笑出来。 他会在这里才怪。 心里道。 我觉得自己又胡思乱想自作多情了。齐王就算回京来,这等时候,也该好好待在他的新王府里逍遥自在才对,为何要来灞池?难道就为了看看我会不会来? 他又不是傻瓜。要见我,应当有更聪明的法子才对。 正当我丧气地想转头,打道回府,忽而听到身边传来一个急匆匆的声音:“那位娘子!让一让让一让!” 看去,却见是一个中年男子滑着直线,朝我冲来。 我一惊,还未来得及闪身,这时,手臂忽而被人拽住,滑到了一边去。 抬头,齐王的脸近在眼前。 心几乎停住,我睁大眼睛。 齐王却不说话,只拉着我径直穿过冰面,绕开人群,往灞池的另一头而去。 他的手很是有力,隔着厚厚的衣料,我的手臂似乎能感觉到那掌心的温热。 心跳的砰砰声之间,我忍不住琢磨,从前他教我滑冰的时候,也总是这样牵着我的手臂。我怎从不像今日这么敏感? 但这些疑问,一点不能打扰我那雀跃的心情。 我猜对了,他真的会来。 他还真是傻瓜。 “殿下怎么来了”离人群远一些之后,我忍不住问道。 “来见你。”他望着前方,淡淡道。 苍天,我的心又停了一下。 面上,我镇定自若。 “殿下怎知我会来?”我问道。 “不知道,不过撞撞运气。”齐王说罢,反问,“你为何来了?” 我:“……” 不得不承认,我其实也是傻瓜。 当然,我不会在他面前露怯。 “自是来散心。”我说,“这些日子,我日日滑冰。虽然冰戏会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