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着眼色,小声嘀咕。 祝氏看着蔡国夫人,笑了笑:“太后体恤,妾等自万分欢喜。只不知,夫人所谓要紧之事,是哪些?” “从前太上皇不曾婚娶,后宫自也无从谈起。所谓外命妇,亦只管外事,无太上皇后统领,制度松散。”蔡国夫人道,“从今往后可是不一样了。太上皇后册立之后,这后宫便要管起来了;又兼上皇暂无纳嫔妃之意,内命妇无人,外命妇便是辅弼太上皇后的重中之重。外命妇之制,切不可在大婚之后才匆匆忙忙设立,当下,便已是定下之时。太上皇后坐镇洛阳宫中,外命妇如何履职,如何朝会,每日跟前谁人伺候,凡有外务,谁人担当?这一桩一桩,亦有讲究,非熟知宫务之人不可为。我等在京中辅弼太后及中宫多年,理应接手才是。” 我明白过来。 蔡国夫人说得不错,后宫之中没有内命妇,那么辅弼皇后的职权,都落在了外命妇身上。无论在京城还是在洛阳,外命妇联系前朝和后宫,乃外有面子内有实权的肥差。这些京城命妇们此番到洛阳来,恐怕最大的目的就是将这外命妇的肥肉分下来。 这确实是太后会做的事,无时无刻不想着伸手。 再看向明玉。 话头虽是她挑起的,可她似乎并不打算附和。她坐在那里无所事事,却又悠闲得很,慢慢喝着茶,仿佛正在看戏。 果然,祝氏等人听到这话,不乐意都写在了脸上。 “夫人此言差矣。”随即有人接过话来,反驳道,“上皇虽尚无后宫,可这外命妇之制也并非从来没有。就算松散,妾等也向来是各司其职,有规有矩。太上皇后册立之后,妾等自当尽心辅弼,却也不必夫人几位来操心。” 后面的人纷纷应和,又有人冷笑一声,不咸不淡道:“两边朝廷,各有各的规矩。上皇既不曾操心过京城,那么洛阳自也不必太后来费心了。” “京城有宫务,难道洛阳就没有?什么熟知不熟知的,说起来,圣上登基还不及上皇久,哪边更熟知可未必。” 洛阳命妇们你一言我一语,半分不让,全然不给面子。 京城命妇们平日里好听不好听的话都惯于拐弯抹角,讲究阴阳怪气,何曾受过这般面刺。 这下,包括蔡国夫人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倒是明玉的姊姊芮国夫人看上去似乎想息事宁人,可她看了看明玉,嘴又闭上,老老实实坐着。 “到底是乡野出身,便是得了诰命,也全无教养。”邢国夫人冷着脸道。 京城命妇们也变了脸色。 姜氏轻笑一声,道:“可如今看来,乡野之人倒还知道些廉耻,不似那等自诩金枝玉叶的,只惦念着别人家的东西。” “放肆!”即有京城命妇怒斥。 两边随即吵了开来。可京城的命妇们纵然放弃了体面,到底寡不敌众,吵起来没多久就落了下风。 邢国夫人等人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妆粉都几乎掩盖不住。 我看着她们,只觉啼笑皆非。虽然我才是那太上皇后,但此刻在这殿上,我反倒不是那最重要的人。她们两边唇枪舌剑,皆仿佛与我无关。 “肃静!”佩姈突然上前,站在两群人中间断喝一声,“中宫在此,岂可失仪惊驾!” 她面色严肃,环视众人。那威严之态,即刻令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蔡国夫人随即起身,在明玉面前跪拜一礼:“妾等谨遵太后懿旨,皆一片赤诚之心,中宫明鉴!” 她搬出太后来,京城命妇们也似得了提醒一般,纷纷跟着跪拜。 祝氏亦不示弱,也领着众命妇向明玉跪拜:“妾等只图尽心用事,为朝廷驱驰,以报圣恩,中宫明鉴!” 明玉看着她们,摆摆手,让佩姈退开。 她仍是那不慌不忙之态,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一边。 “起来吧。”她淡淡道,“京城和洛阳,虽各在圣上和上皇治下,可朝廷只有一个,天下亦只有一个,本不该分什么彼此。众卿虽妇人,却各有诰命在身,为朝廷出力,乃女子表率。上皇大婚临近,天下人可都是盯着的,遇到向左之事,还望众卿以大局为重,莫让人看了笑话才是。这话,众卿当谨记才是。” 这话不痛不痒,各打了五十大板。 两边命妇都有脸上不服气的,可这般场面,也无人敢出头顶撞。 “妾等谨遵中宫教诲。”祝氏道,说罢,向明玉m.iYiguO.NeT